突然,那名警員揮了揮手,強行壓下火氣,示意不會再犯。
另外一名警員說道,
“狄天雷,出於人道主義,我們警方允許你繼續治療,但我們會派人對你24小時進行監視,隨後會有人來給你問話錄口供,你可以申請律師代表,如果沒有,我們警方可以給你調派法律援助。”
我沒有說話,此刻說什麼都是多餘,哪怕我多看他們一眼,都會激起他們對我的仇恨,多說無益。
不管什麼原因,我殺了韓誌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周森卻說道,“能不能先把手銬打開,他……”
一句冰冷的答複直接打斷道,
“不能!”
周森的話活生生地憋了回去。
最後,咆哮的警員帶著另外一名離開病房,留下兩名對我進行監控看守,手銬始終沒有被打開。
而醫院,則專門派了一位護士留在病房內,一方麵照顧我,一方麵防止發生其他亂子,從這點來看,襄港醫院的敬業讓人敬佩。
周森跟我說道,“不用擔心,我們都相信你,局裏正在協調處理這件事情,司法局的兄弟正在來的路上……”
周森講的話我沒聽進去幾句,我躺在床上,感覺到兩位警察怨恨的眼神不時從我身上掃過。
其實我理解他們的感受,因為我的兄弟,老蒙和豹子,此刻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生死未卜。
如果有重來的機會,我寧願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周處長。”我抬頭輕聲說道。
“你說。”
“我想看一下老蒙,和豹子。”
周森皺著眉點了點頭,沉思了一會,拿著手機走出門外,頓時隱隱約約聽見他打了十幾個電話,約莫過了一個小時,這才走了進來,沙啞著嗓子對我說道,
“他們同意了。”
襄港警方同意我前去重症監護室看望老蒙和豹子。
警察將我的手拷在輪椅上,護士推著我出了病房。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老蒙和豹子也在這家醫院,隻不過身處不同的大樓而已。
透過重症監護室(ICU)設立的玻璃隔窗,幾位醫生護士正在裏麵忙碌著進行某種治療。
遠遠的,我終於看見了老蒙和豹子,兩人平靜地躺在寬大的病床上,嘴上扣著呼吸蓋,身上插著各種導管、感應器。
房間裏麵布置了種種儀器,麻醉機、心電圖機、除顫儀、起搏器、輸液泵、微量注射器等等急救器材隨時可用,顯示屏上不斷刷新著一些數據。
老蒙花白的頭發顯得格外蒼老,而豹子平靜的麵容猶如恬睡一般。
“老蒙,豹子,你們一定要醒過來啊,我們還要一起回去都城呢。”我在心裏默默說道。
突然,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在旁邊問道,
“你,是狄天雷?”
“嗯?”我側臉抬頭一看,愣了一下,來人也是熟人,她是老蒙的女兒——蒙安。
隻見蒙安麵容憔悴,沒有捆紮頭發,淩亂的發梢捂著額頭,眼睛通紅,顯然是長時間哭泣過。
我整個腦袋被紗布纏繞,蒙安可能一時認不出來。
我愣了一下,張了張嘴,
“蒙安……”
“呼!”
蒙安突然銀牙一咬,麵露怨容,手掌帶起一股勁風,對著我的臉狠狠地扇了過來。
“啪!”
一記耳光在寧靜的醫院裏,顯得格外響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