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九,朝廷的龐大政治運轉體係正在緩緩複蘇。
尤其是帝都禦,帝都最後的外線防禦屏障。
軍部,這個龐大的戰爭巨獸,也在緩緩的蘇醒。
坐鎮軍部的自然是帝國的軍馬大元帥太尉鳳陽王風烈,在主堂中,坐在其下首的正是西方戰線統帥嶽成謙嶽王侯,整個寬敞的主堂內,隻有兩人。
“承謙,你準備何時啟程?”風烈喝了一口濃濃的熱茶,暖和暖和身子,畢竟他已經有近六十高齡,雖然他的武功不俗,但歲月饒過誰。
“大帥,承謙準備過了十五。”嶽成謙恭敬道,雖然兩人因為當年爭奪太尉一職時關係出現了不少的裂痕,隨著時間的久遠,這條裂痕也在不斷的增加,但這並不能嶽成謙發自內心的尊敬風烈。
嶽成謙本不是善言之人,太尉有點懶洋洋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嶽成謙也陷入沉默,大堂頓時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風烈很明顯不適應這樣的環境,他咳嗽一聲,道:“南都的糧草可是夠用?”
嶽成謙疑惑的望向坐在上首的太尉,這個一直尊敬的大哥,不知他為何會問出這樣的話來。南都的糧草可是沒過一段時間都會報上軍部,是否缺額,是否需要調補,軍部裏應該早就知曉,而在軍中生活過四十餘載的太尉,怎能不知道糧草的重要性,既然知道,以嶽成謙的理解,太尉恐怕會過一段時間就會察看和督促。確實,嶽成謙自擔任西方戰線統帥時,他從未因糧草擔心過。
但既然太尉問起,嶽成謙自是回答道:“大帥,南都的西倉和北倉都是滿的,東倉還有一半的糧草,至於南倉......”嶽成謙猶豫了下,道:“南倉倒是缺了不少,年前我已俱奏了軍部,大帥難道沒有看到?”
“年前光在兵部了,”風烈道:“南都發過來的邸報還沒有看,南倉那邊我會盡快安排,你這次回去之後,把南都事務暫先交接與佑用,你親自去西方戰線一趟。”
嶽成謙不解的看向風烈,不知風烈為何這樣安排。
風烈挪了挪有些麻木的身軀,道:“製定個作戰方案,關於突襲敵方戰線的,最遲二月中旬呈上來。”
“大帥,”嶽成謙皺眉道:“這是何意,現在可不是與西蠻國交戰的時候,而且容易惹惱西曼國,讓雙方陷入持續的戰爭中去,這對朝廷可不是好消息。”
嶽成謙說這些話不是膽怯,不是怕打仗,所以風烈沒有懷疑嶽成謙這句話別有用心,因為風烈知道,春天不是跟西蠻國交戰的好時機。
但風烈很明顯不想改變什麼,他道:“那就製定一個規模可控的戰役!”
嶽成謙冷然,他不知道風烈這是怎麼了,戰爭可控?要真如此的話,戰爭就不是戰爭了。
“去吧,記住,二月中旬之前,我必須看到方案。”風烈道。
嶽成謙沒有再去質疑,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兩人同在軍中,自然知道軍中之事,也許,嶽成謙還不如風烈了解,既然風烈如此說,他必有他的理由。在朝堂上,兩人各抒己見,為自己一方利益明麵上和私下裏攻訐對方,但在軍部,嶽成謙明白,自上而下,隻能有一個聲音。
因為,他們兩個都是愛兵如子的將軍,他們不可能拿無辜的將士生命去做朝爭的支點。
風烈沒有想過,嶽成謙也沒有想過。
他們都明白。
而那個聲音,不是嶽成謙的,甚至不是皇上的,隻是風烈的。
這就是太尉,這就是節製全國兵馬的大元帥,在帝國的分量。
大乾王朝以武立國,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太尉一職。
......
今日祭龍起的很早,畢竟是去榮王府,要是不收拾幹幹淨淨體體麵麵的,不免要在父親麵前受到責備。
宋曉雨也是,等祭龍來到餐桌上時,宋曉雨已經陪著母親說著母女倆之間的悄悄話,不時滴,馮秀雲本顯得有些倦容的臉上露出絲絲微笑。
雖然早晨起來,寒風冷冽,但祭龍卻沒有一絲的冷意,這是家,而家,總是溫暖的。
吃過早飯,管家宋迎壽與其兒子宋二茂已經把置辦的禮物準備妥當,護衛隊長陳輝已經把馬車牽出府外,四人上了馬車,陳輝駕駛著一路向榮王府緩緩駛去。
實際上,榮王府真正與平西侯府有了親戚關係還是平西侯府建立之時。
當年馮秀雲嫁給宋春泰的時候,家族可是不同意的,畢竟當時宋春泰隻是一介江湖閑散人士,而馮家在當地可以稱得上是名門望族。
但馮秀雲還是嫁給了宋春泰,隻是她當時結婚時,沒有得到家裏的一句祝福,隻有冷漠和無情,這是馮秀雲的一塊心病。
直至宋春泰在帝國立功,在帝都開衙建府之時,兩家的關係這才得到一定的緩和,但過往發生的事情,讓馮秀雲很難忘記,在祭龍的記憶中,馮秀雲好像就回去過三次,都是家裏長輩過世了,馮秀雲才回去。但馮秀雲畢竟出身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