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輕吐出一個字,見她又極快喝盡。
“為我認識你,幹杯!”
手,終於被喬子沫鼓起勇氣握住:“公主,你喝太多了。”
“不多,今天我高興!”輕拂開她的手,樂涵舉杯飲盡。
三杯酒下肚,樂涵的臉頰已經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緋紅,襯托著她白皙的皮膚更為好看。喬子沫知她本就不會喝酒,不然上次又如何會醉得一塌糊塗?
才見她又將酒杯舉起,喬子沫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奪下,一咬牙,仰頭灌了下去。
“咳咳咳——”
好嗆!未曾想這酒竟是這般濃烈!
從口中滑下肚,在胃裏灼灼地燃燒起來。喬子沫一直是滴酒未沾,更不要說碰這樣烈性的酒了。
“小沫子……”樂涵輕拍著她的背,急得眼睛紅紅的,急道,“你這是做什麼呀?不是要你不要喝麼?”
“咳咳——公主執意要飲酒,我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她說那是因為高興,可是為何喬子沫從她的神色裏似乎還瞧見一抹淡淡的哀愁。那是一種要極力去遺忘的東西。
樂涵突然怔住,“舍命陪君子……哈。”她索然一笑,眸中露出一抹複雜的色彩。麵前的人,那般細心,似乎總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良久,她忽然笑起來,眉眼彎彎,看著喬子沫,展顏:“那……我再喝一口,好不好?”語氣柔柔的,帶著撒嬌的味道,惹得喬子沫的心頭一陣狂跳。
按住不安分的胸口,她茫然地點頭。
自她手中接過空杯,樂涵拿起酒壺作勢欲倒,卻忽然停住,嘴角銜笑,竟仰頭直接將壺中的酒倒入嘴裏。
喬子沫沒想到她會如此做,才要起身去奪,卻見樂涵的手一鬆,隨即“啪——”地一聲,酒壺落在地上,瞬間粉碎。
她“咯咯”地笑著,歪著腦袋瞧著喬子沫,雙手一攤:“看,真的就喝了一口哦!”
“公主……”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做。
酒入穿腸,人自醉。
難道卻不是愁上加愁麼?
為何,樂涵看起來那般高興,眸中含淚,卻依舊笑靨如花……
“小沫子。”抱住麵前的人,其實酒興還未起,樂涵還是清醒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沒有剛毅的味道,若女子般的柔和,可是,好舒服。
溫熱的東西從眼角滑出,也許那不是淚。是過去那麼多時間極力需要被遺忘的東西。
“謝謝你。”
喬子沫身子一顫,空垂的手不知該往哪裏放,磕著唇道:“公主,為何……說謝謝?”
輕閉了眼睛:“發現你不見了,我擔心。知道你受了傷,我心痛。如果這都不算愛,小沫子……”忽然睜眼,她微微頷首,看著麵前訝然無比的人,她笑得無傷,“你告訴我,這又算什麼?”
心裏拚命地說著“不是不是不是……”,可是仿佛又千萬的石頭堵住了喉嚨,不然又為何一句都說不出來?
喬子沫知道,樂涵就是醉得一塌糊塗,她的心,卻沒有比此刻更清醒的時候了。
渾身就僵住,連帶著她的心。
“我想了好多啊,可是我都告訴自己,為什麼怕?”
“我是樂涵,我怕過誰呢?不過是愛了……”
“太監?嗬嗬,堂堂公主怎麼能喜歡一個太監?可是,為什麼不?”
有什麼能比得上最真摯的心呢?男人算得了什麼?見異思遷的東西!
腦海中原本清晰的身影不知在何時已經變得模糊不堪,她忘記了,是真的放下了。也許早該在隨著西越亡國的那日起,她便該遺忘的。
也許是上天早早便注定了的,需要有那麼一個人,帶她逃離那痛苦的海洋……
“不,公主!”喬子沫似被什麼狠狠地擊醒,“你是公主,怎麼可以……”
公主與太監,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何況她還不是太監,她與她一樣,是個女子啊!
“太監又如何?我也要稟明皇兄,讓我下……下嫁於你!”靠在她懷裏,樂涵輕聲說著,若一潭平靜的湖,那般波瀾不驚。
酒精的蠱惑,讓她什麼都不怕,什麼都不怕。
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