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不愛我就別讓我愛上你(1 / 2)

今天薛東仙學起寫字兒顯得格外賣力,那三下戒尺打在蘇幕遮的手心裏,卻真的實實在在的打在她的心上。

她從記事起就與母親一起生活,她也依稀記得幾年前,那個渾身橫肉的黃臉婆來家裏鬧,指使人搬家裏的東西,搬不了的就砸了。母親都冷眼旁觀,可自己不依,這是我薛東仙的家,你憑什麼來鬧。可那女的就是失心瘋了,連一個三四歲的小姑娘也能下狠手,那薛姨就不再忍了。你可以拿走這家裏的任何東西,因為這是當年他給我的,這是我欠你的,但是那遺產是給薛東仙,是給我女兒的,你別想拿到,更別想傷害我的女兒!所以那黃臉婆,就被秦知魚沉了長江喂魚。

這些薛東仙她都記得,可她不懂。母親在她麵前,從來不像個母親,隻是想個朋友,嬌慣縱容,相互打鬧。沒有人告訴她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隻是去做,母親就會說好。可蘇幕遮不一樣,他告訴薛東仙對與錯,卻懲罰的是他自己,因為他那句薛東仙並不懂的文言文“養不教父之過,教不嚴師之惰。”她聽不懂這句話,卻聽明白了下麵一句話,自己犯錯,是蘇幕遮這個老師沒教好。

薛東仙才六歲,不知道什麼是對不知道什麼是錯,但她懵懂著知道,蘇幕遮這是為她好,她也不想再因為自己去傷害蘇幕遮。所以她用心用力,用哭的紅腫的眼睛仔細辨別字帖上的一筆一劃。

一個多小時後,今天的薛東仙又學著寫好了“非”和“常”兩個字。這兩個字薛東仙有著寫“道”字的感覺,很快就寫的像模像樣。但是蘇幕遮卻並不趕進度,隻是依舊讓薛東仙將這三個字反複寫。寫字是個觸類旁通的活,不是每個字兒都練一遍就能練好的,基礎打的好,會寫一個字兒,其他的字兒也同樣能手到擒來。

蘇幕遮又陪薛東仙練了半個小時,就讓薛東仙停筆了。蘇幕遮拉著薛東仙的手,出了書房,卻發現客廳中的兩女同樣都眼睛紅腫。之前她們看見蘇幕遮的動作,薛姨有所感動,還挺正常,那薑紫嫣又哭什麼?想不明白就不再多想,給薛姨好好誇了誇薛東仙今天的表現,隻字不提之前的那件事兒。薛東仙抓著蘇幕遮的手,有些不安,卻被蘇幕遮輕輕捏了捏,看向蘇幕遮,蘇幕遮也看著她眨了眨眼。

薛姨眼睛哭得也有些紅,卻依舊擺出一張笑臉:“蘇幕遮,謝謝你對小女薛東仙的悉心教導。”

蘇幕遮連忙回答道:“不敢不敢,隻求不誤人子弟,我自己就心安了,至少也對得起薛姨對我的信任。”

再簡單寒暄了幾句,蘇幕遮和薑紫嫣就告辭離去。走在回去的路上,薑紫嫣忽然握住了蘇幕遮的左手,那隻被他自己用戒尺打了三下的手,輕輕撫摸。蘇幕遮一愣,正想不明白薑紫嫣怎麼就牽著自己的手了,忽然覺得手心被戒尺打的地方,被薑紫嫣的手指輕輕拂過,有點癢,有點麻,有點疼。

“有點腫了。”

蘇幕遮卻打起了哈哈,“哎,都怪我功夫沒練到家,早知道就該讓師傅教我點鐵砂掌的功夫。”

薑紫嫣並不被蘇幕遮的混話所迷惑,繼續自己的思路,“為什麼要這麼做?”

蘇幕遮訕訕一笑,“人家媽媽這麼放心把孩子丟給我教,我總不能誤人子弟。還是那句話,教不嚴師之惰,我從來不覺的一個課堂上有好學生有差學生,是因為那個學生不用功。或許是推脫我高中學習不認真的錯,但我確實覺得這是老師的責任。人家父母將孩子交到你手上,這是一份責任,所謂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雖然說得是學生也需要做到的努力,但也不能成為老師推卸責任的借口。”

“所以你就打自己幾下,不疼?”薑紫嫣卻是在心疼。

“疼!”蘇幕遮能不疼麼,自己的抗擊打能力與打擊能力嚴重不相符,自己還愣頭愣腦一點沒留力,兩眼淚汪汪,一副無辜相的看著薑紫嫣:“入戲太深,演過頭了。”

薑紫嫣給蘇幕遮的樣子逗樂了,一錘蘇幕遮的後背,“討厭。”

蘇幕遮苦笑,“哎,終究是舍不得打小東仙,那對母女太過可憐了,男人死得早,寡婦門前事就多,幸虧認識我師姐,不然哪裏能像現在這麼安生。父愛泛濫咯!對了之前看你貌似也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