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頭把昨天那場麵過一遍,薑老師再次確認她自個兒沒錯兒。
是美少女冒犯她在先,人身攻擊,誹謗。她叔叔要是實在偏心自家孩子,非把錯歸在她身上,那也沒辦法。
到底不是她親人啊,說不定早就把要讓她當自己女兒的話忘了。
薑老師心裏在翻舊賬。她就是這麼小氣的。
沒辦法,對於張大帥後來的疏離和淡然,她難過,又不敢問,久而久之,成了委屈,一直壓心底。加上後來她娘的事情,對他也還多了一絲猜疑。
心裏頭盤算著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說話時候神態也不似剛才那小女兒嬌嬌樣子。
她坐下後,語氣淡了些,隻是一貫的謙恭有禮。
“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上次在京城見著叔叔,都沒能好好跟您說上話。時間一晃,都六七年了。”
她都長大了。沒了爹,又沒了娘。而他舉手投足,更勝當年。
張況之聽出她這話裏一絲感傷,知道她心裏頭想些什麼,握住她的手,剛要開口說些什麼,隻聽得樓上一聲尖叫。
“啊——”
薑幾許臉上滿是愕然,很快反應過來這聲音是來自昨晚的美少女。一瞬間,縮回手放回自己腿上,厲東東連忙攬住她肩膀,示意她別怕。
她站起來,轉身,抬眼望過去,美少女站二樓走廊上,還穿著昨天那套衣服,狠狠盯著她,眼裏似乎要噴火。
“不準摸她!”
大帥斂眉,顯然非常不悅
“敏敏,怎麼回事兒?”
“就是不想你摸她!”
後麵這一句,用盡了敏敏的理智和力氣,她身體已經控製不住地開始顫抖,眼淚也不爭氣地打濕眼睛,樓下的人影都變模糊了。
她想不明白啊——
為什麼,為什麼薑幾許可以光明正大地坐在她的家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一如既往地占據著他的心。
他又怎麼可以碰她啊!
一瞬間,眼前的人全叫她覺得惡心透頂。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到底怎麼了,敏敏抓起旁邊檀木架子上一隻刻著牡丹紋的青瓷大花瓶就往下砸——
厲東東立即伸手抱緊薑幾許,彎腰側身把她護在懷裏。
客廳裏哐啷一聲巨響,
再回頭,一地碎瓷片,那隻梅瓶裏原本插著的幾株淡白的梅花也跌在地上,滿地狼藉。
離她最近的一塊碎瓷片,隻差大概半米。
薑幾許真後怕,差一點,她就不能安安全全地陪著寧寶長大了。
東東把她抱懷裏,雙臂收緊,一言不發地沉著臉。他是真動怒了。
但還是沒直接動手,他等著張況之來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