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幾許心裏紛亂,一出來呢,仲心兩口子都上樓了。她這心裏頭定不下來,繞著沙發走了幾步,幹脆拿出手機看看學院下回講座的資料。
臨近期末,Z大請的盡是些大咖。下周的講座是跟高等商學院聯合舉辦的,規格可謂整個學期最高的一場,隻是沒想到,這受邀來的嘉賓,會是周若穀。
手機往下劃,看主講人詳細信息。
可不就是她本科時候那燦若星辰的周學長。
這回來才多久啊,熟人一撥接一撥地碰上。
沒過多久,厲東東洗碗完出來了,她低著頭,不肯看他。他也不多說什麼,走到門口,拿了外套裏頭的煙跟打火機,出去了。
正好葉南庭下樓來,見薑幾許一個人坐沙發上,隨口問“東子呢,就走了?”
“沒,外頭抽煙呢,衣服也沒穿。”
她也不像先前吃飯時候那興高采烈的,反而覺得有點低落。
南庭見狀,走到她身邊,端起保溫壺,給她倒了杯蜂蜜水:
“薑寶,你們這麼幾年沒見,好多事情呢,也沒能第一時間知道。反正能走到今天呢,都不容易。就別七想八想的了,好不好?”
她哪能不知道南庭話裏頭意思。他們幾個對她都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她也舍不得叫人有半分難過撒。
可是,她就是轉不過這個大彎,怎麼就突然想娶她了?
等了幾秒,磨人精氣嘟嘟地開口:
“那他老是撩我,還親我,我過不得撒。”
倒是葉首長被她逗得大笑,他就知道這小丫頭沒那麼好哄。東子這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怎麼,他技術有那差啊?看來到底是生疏了。”
薑幾許當即瞪他一眼,
“你不準笑了,也不準說他差。”
嘖嘖,這說也說不得,還笑不得。
葉首長也隻好正了正神色,開口:
“薑寶,他是真喜歡你。以前你跟晏懷遠在一塊兒,過得好,他沒說。後來你出去了,沒了媽媽,還不讓我們找你。也隻能順著你,給你時間慢慢複原。如今你回來了,平平安安,把寧寶也帶得很好,總該給人一個機會讓他告訴你,對吧?”
“嗯。”她點頭,南庭說的在理,她這麼一個人跑出去好幾年,說不聯係就不聯係了,叫他們擔心,這種沒良心的事兒一輩子也不能再幹第二次了。
沒作聲,水也不喝了,把杯子要他接著,自己噠著那兔子拖鞋跑到門口,取了西裝外套,往露台那邊去了。
隻留下葉首長一個人在大廳喝糖水。
剛一開門,冷意漫上來她打一個寒顫。厲東東轉身過來,他皺了眉,
“出來幹嘛,外頭冷。”
“我穿著毛衣呢,不冷。”
“那也不行,下午還發燒呢,快進去。”說著就要推開玻璃門讓她進屋。
“那你把衣服披著。”
她把衣服遞過去,他沒動,隻望著她,指間還夾著煙。
薑幾許也管不了那麼多,怕他凍著,隻好自己踮著腳到他給他披上。剛給他弄好,被他整個抱住,他微微俯身,把頭埋她脖頸間,吻她耳後一小塊肌膚。
“寶兒,我抱著你就不冷了,不用外套。”
個老流氓,又耍賴。
“你少趁機吃我豆腐啊。”
可是,在他懷裏感覺就是舒服,她被他這麼圈住,他身上的溫熱叫她覺得安全,像一艘孤船駛近港口。
聞著他身上煙草味,忍不住開口,“把那煙給我嘬一口。”
“不是說不抽了麼。都答應寧寶了不抽煙。”
這傻姑娘從小鼻子靈得很,估計是忍不住了,才開口問他要。
可一提她兒子,她就又明白過來了。鬆開他腰,準備走了。
“那好吧,那你自個兒快進了”。
“等下。”
拉住她柔軟的手,一側頭,封住她唇舌,讓她吸他嘴裏的。
薑幾許被他一吻住,倒忘了要抽煙這回事,腦子裏頭還是清明的,索性再認真感受下跟他接吻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她總不能一輩子活在自己那點回憶裏,不管身邊這嫡親嫡親的男人。
天鵝臂纏上他的脖頸,脊背,感受到那一瞬間,他肌肉的緊繃與熱。她回吻他,像一尾小魚輕輕遊動。
她手摸著他的頭,像水波溫柔,身體所捕捉到的,所有來自她的觸感,都叫他一再一再沉醉。
他這輩子算是栽在薑幾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