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舟卻堅決地說:“他不行。難道你不知道他和莫涼的關係?”
“他喜歡我,我也覺得他不賴,體貼,溫柔,又照顧我。他和莫涼怎麼樣,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比起田野,莫涼更喜歡的人是你!”前半段,我完全在瞎編,可是,後麵的話,確實是實話。
丁舟一怔,臉上掠過了一絲複雜的表情,而後又說,“我和莫涼,是不可能的……兩個人交往不是過家家,別做那種對方給你一點甜頭,就上鉤的傻瓜!”雖然是長輩式的訓導,可我卻感覺到丁舟的語氣中含著濃濃的醋意。隻是,他那麼形容我,就太過分了,這樣就算是傻瓜嗎?難道我一直死心塌地對他,不求回報,才算是聰明?
也許丁舟看得出我不高興,他的語氣緩和了下來:“蔣艾,對於感情,我希望你可以謹慎一些,畢竟女孩子總是比較吃虧的那一方。我希望你可以指出幾點,你認為他值得你選擇的地方。”
“他能保護我……就這麼簡單。”
“我也能。”丁舟的臉色黑了下來,冷冷地說道,目光冷冽得像臘月的飛霜。他好像不能夠接受這個理由。可是,這也恰恰是我覺得最可笑的一點。
我抬起頭看著丁舟,語言中樞仿佛出了障礙,我想笑,又想哭,唯獨說不出一句話,蹦不出一個字。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已不是曾經的那位少年,可是,我愛了他那麼多年,他不動聲色,沉默寡言,溫柔是珍貴的,笑容是稀有的,然而,這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給我好臉色,但我不願愛了一個人那麼久,都不知道自己在他的心中算什麼。
我努力不讓自己的情緒看起來太糟,“保護,意味著愛嗎?”
丁舟愣在那兒,半晌,他說:“蔣艾,我隻是想保護你。”
一句話,冷了我的心。
我拉緊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轉了個身,麵對著牆壁,“我累了,晚安。”
在丁舟的腳步聲沒有響起之前,我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他會告訴我,其實他有多在乎我,他想給的保護,不僅僅是對家人的愛。可幻想終究是幻想,它是易碎的玻璃,落地即碎。
是丁舟教會我,別把別人看得太重,其實你在別人眼裏什麼也不是。
丁舟,你知道嗎,一個人喜歡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是想掏心掏肺地對她好,有一段時間我總在想,不知道你以前遇到了怎樣的人,有過怎樣難忘的愛情,可是,我就是我,我不是別人,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愛你,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傻。
有時候,我也忍不住回去假設,在我不在你身邊的這段時間,我每天給你發短信,打電話,你隨時隨地知道我在幹什麼,那要是有一天你撥打我的手機,語音告訴你我的號碼成了空號,你會不會慌張,會不會滿世界的找我,靜下來想想,會不會覺得我已經占滿了你的整個世界,你已經沒法離開我?當你的手機裏,再沒有我的信息,我的電話,你會不會很難過?我們從此再也見不到了,你不會發現其實你是愛我的?
我這麼拚命地想得到你的愛,可你偏偏用實際行動提醒我,你隻是想保護我,沒有別的意思。丁舟,我會長大的,你不可能永遠都隻是我的丁爸爸,我也不可能一直隻做你的小女兒。我是個平凡的女人,感情也隻圖個安穩。
回想起丁舟曾經說,我們會在一起的,誰都不能將我們分開。我當時在腦海裏想過,這是親情,還是愛情,這世上永遠不分開的,除了親人,就是愛人。是我把結局想得太美,自作多情了。我慘淡一笑,終於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