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低著頭，景春看不到她的表情。
“還有，皇後問你的龍脈的事情，若一個月內回答不出來，你便會永遠地消失。”
說罷，景春一轉身離去。蘇莞看著景春離去的背影，暗中咬牙。
蘇莞心情複雜地回到清雅居。
她敲了敲門，過了許久才開門。
“怎麼是你？扈叔呢？”蘇莞問開門的仆役。次次她回來，都是扈叔開門，怎麼今日，是另外一個人，扈叔怎麼了？
仆役結巴了一下，道：“管事大人在……在接待……一個……一個人。”
蘇莞聽了半天才聽清楚，點點頭。心中有些疑惑：什麼人，讓扈叔都走不開身。
她進了自己的屋子，便聽到了天真活潑的笑聲。
是她嗎？蘇莞推開門，看見坐在椅子上的祁玥。
扈叔站在一旁，端著一杯茶。
蘇莞見了，心中微微有些不快。雖然扈叔是她的管事，但她視他為朋友親人，從來沒讓他做過這種下人的活去伺候別人。
“姐姐，你回來了！”祁玥笑著過來。今日的她恢複了貴女的打扮，穿綢裹緞，一身亮黃色的綢緞衣服，看起來甜美討喜。
蘇莞笑著點點頭。
“我伯父好討厭，我說要出來，他死活不讓我出來。說什麼，黃花大閨女不能出去走動。真是好笑，我又不叫黃花。”
“那你怎麼出來了？不會有事吧？”蘇莞關心地問道。
“怎麼會有事。伯父向來疼我。我一哭二吊，他最後也就答應了。聽說要見院判大人，我伯父竟然也沒有反對，還說，讓我多學習學習。”
“多學習學習？”蘇莞有些好笑，想著那內閣的老古董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不同意。
“誒，對了，姐姐，你跟百裏公子的關係很好嗎？他會常來拜訪姐姐嗎？”祁玥親熱地拉起蘇莞的手，問道。
蘇莞再如何也不會看不出祁玥少女心思。她心中一痛，眼睛有些發酸。
“沒有，百裏公子已經有大半年沒來過這裏了。”
“這樣啊……”祁玥有些失落。
蘇莞撇過頭，不再看祁玥的表情。她有些疼痛，卻更多的是落寞。
又是一個女子愛上了百裏蕭。前前後後，她所知道的，就已經這麼多。雖然明知道是自己不該妄想，但一次次見別的女人愛上他，她的心仍然痛的說不出話。
“祁玥喜歡百裏公子嗎？”蘇莞裝作無意地問道。
祁玥羞澀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卻抬頭，天真地說道：“喜歡啊。怎麼能不喜歡呢。他是那麼優秀。我從很小就下定決心，我這輩子的夫婿，一定要是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
蘇莞呼吸一滯，感覺心口悶得發痛。
她不是貴女，沒有靠山。她所能依仗的隻有自己。可祁玥不同，她的伯父是文淵閣大學士，她的舅舅立過戰功。祁玥可以正大光明地說出自己的愛意，可她什麼時候？她什麼時候才能在別人麵前無畏地表達自己的心意。
也許……這輩子都不會有了。
“你伯父知道這件事情嗎？”蘇莞問道。
“我伯父還不知道。不過，我打算近幾日就跟伯父提。我還有半年就要及笄了。伯父今天便已經開始給我說親。我想，還不如早點告訴伯父。”祁玥幸福地想到。
蘇莞緩過這口氣，勉強笑道：“那看來，我得恭喜你了。”
“是啊是啊。伯父一定不會反對的。到時候，姐姐過來喝喜酒嘍。”祁玥眼神閃爍，蘇莞看過她識，又忽然露出天真可愛的樣子。
蘇莞感覺自己有些說不上話，手一直在顫抖。
“姐姐，你不祝福我嗎？”祁玥低下頭，有些猶豫地問道。
蘇莞連忙收拾自己的情緒，笑道：“哪裏會不祝福。你會幸福的。”
祁玥這才高興地笑了。
扈叔一直站在背後，憤怒地看著祁玥。
“主子，時候不早了。”扈叔說道。蘇莞這才記起已經很晚了。
“好了，那妹妹便快些回家，免得伯父惦記。”蘇莞溫柔地說道。每次看到祁玥，她便會想起當年的菀晴公主，也是這樣無憂無慮，要什麼有什麼。
“好，那妹妹我就先走了。”祁玥笑著說道。
蘇莞一路送到門口，見祁玥上了馬車，這才關了清雅居的門。
“主子，我討厭這個女人。她惹主子傷心了。”扈叔憤怒道，明顯還沒消化剛才的惱怒。他年紀這麼大服侍蘇莞，今日下午卻被祁玥指喚著，說什麼茶不好喝，讓他反複倒了六七次茶。他活這麼大，還從來沒受過這種氣。明顯祁玥是在報複當時馬車之仇。
蘇莞歎了一口氣，有些茫然，有些無助。
“傷心了，又能如何呢？總歸不是我該，我能得到的人，他總歸要娶妻的。我，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