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的字體出現在信紙上。
多日不見 可安好
不過幾個字而已,蘇莞帶著喜悅的淚便流了下來。想起那人遠在天邊,卻能差人送信給她。定是聽聞了一寫傳言,放心不下,才快馬給她送的信。
“扈叔,你去看看門口送信的人走了沒有。”
扈叔答應了一聲,出去了,過了一會,回來,道:“沒,還在門口。”
蘇莞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出文房四寶,唰唰寫了幾個字。
一切平安 勿念 保重
她將信仔細地折好,裝進信封裏,抹好漿糊,遞給扈叔。
“把這個給送信的人。”蘇莞吩咐道。扈叔帶著信下去了。
不知道他現在如何。查馮葛的事情有沒有危險。
蘇莞有些擔憂,又有些歡喜。
日子便如此過去了七八天。垸池西郊的擂台已經初具樣子,再有個十來天,便是英雄大會。
由於上次小太監送毒藥的事情驚怒的陳可道,陳可道的病又開始了反複,並且不停地做噩夢,常常從夢中驚醒,睡眠極度不好,連安神藥都管不了多久。
這天,蘇莞沒讓扈叔跟著,身穿男裝,自己一人從腳門出去,繞了幾個胡同,來到李府。
“首輔大人。”蘇莞恭敬地低下身子。
李大人微笑道:“好了好了,免禮了。你現在已經是皇上親自封的院使,還是第一大夫。”
蘇莞謙虛道:“一切都因為有大人的配合。小的靠的也是大人的勢力。若不是皇宮現在如此混亂,小的也不可能時常與大人見麵。”
“好。你有這份心,真是難得。”說罷,李大人頓了一下,有些愣神地看著蘇莞,從懷中掏出一物,道:
“這是我偶然得了的玉佩。覺得甚為精美,今日,便送給你吧。”
蘇莞接過玉佩一看,色澤光亮,能清楚看出玉裏麵的絮狀,邊角處竟然是血紅色的,中間刻著一個惠字。
“大人,您不必如此。這玉太過於貴重,小的受不起。”蘇莞是識貨的人,自然看得出這玉是極品中的極品,可以說是價值連城。
李大人並沒有接,他看了看蘇莞精致的麵容,似乎回憶起什麼,他笑了笑,摸著胡須,道:“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的道理。好了,我這也不缺這些東西,你便收下吧。”
蘇莞有些左右為難,她猶豫了一會,疑惑道:“大人,您為什麼對我這般好?”
李大人聽罷,眼神中待著一絲恍惚,好似在回憶什麼,隨後輕輕歎了口氣,道:“隻覺得你好似我的女兒般。”
哈?蘇莞有些反應不過來。她回味了好久,才消化了這句話。女兒般?套近乎能用這樣蹩腳的理由,怎麼聽都不靠譜。
李大人也自知自己剛才那話有些奇怪,連忙打起了哈哈,道:“沒有,隻覺得你很親切。對了,那英雄大會,確實要按你所說的那樣做嗎?是否萬無一失。”
蘇莞注意力立馬回到了英雄大會,點點頭,道:“請相信,皇上這時候的精神狀態已然達到了極限。到時候,請李大人務必通知劉將軍,配和好這次的演戲。”
李大人沉吟了良久,道:“蘇莞,若以後我們真的成功了,你打算如何處置他。”
蘇莞無所謂地笑了笑,道:“處置不處置哪裏輪的上我開口。簡單殺了他太便宜了,我要讓他身敗名裂,一輩子都翻不過身。”
李首輔毛骨悚然,想起十多年前那個女人,她那麼溫柔,怎麼生下的女兒戾氣這般重。
十多天轉眼間便過去了,蘇莞操勞著心神照顧著陳可道,消瘦了不少。陳可道頗受感動,更加信任喜愛蘇莞。
陳可道身子卻見不得好,不是今天咳嗽,就是明天發燒,總之,這病就是好不了,反複多次,陳可道身子吃不消,瘦了一大圈,以前那個白胖溜圓的陳可道不見了。
而垸池外的劉將軍始終沒有退兵,那三萬精兵就好似守著城般,離開的日期總也提不上日程。陳可道想搬救兵,隻是這皇宮處處都是他人的眼線,消息根本送不到外麵,況且他這麼多年的統治,暴戾無道,早已經讓下麵的人離心離德,誰還願意幫他。
梁國,已是苟延殘喘。
陳可道被這些消息壓得心思太重,以至於蘇莞甚至不能離開陳可道的身邊。動不動陳可道便做噩夢,夢到攻城,自己身亡,從夢中驚醒,這時,蘇莞便會端來一杯水,安慰。總之,他徹夜不寧,寢食難安,常常拿小太監出氣,折騰的蘇莞也叫苦不迭。
這日,梁國皇帝舉辦的英雄大會終於開始了。蘇莞帶著易了裝的皇上,來到了人山人海的現場。
雖垸池這幾日有些雞犬不寧,但熱鬧的事情,百姓還是紛紛趕過來湊個熱鬧。
這次的英雄大會完全是蘇莞一手操辦的,隻見那擂台華麗至極,一應器械準備的極為完善。反正這些都是皇上出錢,她連一個字兒都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