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四皇子會鬧著換馬？之前又不是沒騎過，怎麼會換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蘇莞噗通跪倒在地，道：“娘娘，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事情都進行地順利，小的也不知道四皇子會這樣。”
舒貴妃揉了揉太陽穴，恨恨地說道：“真是氣死本宮了。”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蘇莞，惱火地將茶杯摔到蘇莞的麵前。
“怎麼這樣一件事都做不好！”蘇莞跪在地上，不敢吭氣。
罵過後，舒貴妃氣終於順了，看了看蘇莞，不耐煩地讓她退下。
蘇莞不在行宮逗留，心中還怕景春找她，便早早走著偏僻的道路，準備出行宮。
剛走在無人的小路上，便看到一個人影站在遠處，似乎正等著她。
蘇莞腳步一頓，努力平靜自己的心，若無其事地與他擦身而過。
“蘇莞。”
蘇莞恍惚了一下。多久了，多久沒聽到他喊她的聲音了。其實不過才半個多月，蘇莞卻覺得有一個多春秋。
是什麼改變了我們，讓我們如今陌路。
“你真的打算不再理我了？”百裏蕭輕輕問道，他苦笑了一下，道：“是啊，我還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你。”
蘇莞感覺自己的心似乎隨著這輕柔的月光，如一塊玉璧，淺淺的，緩慢地向著河底沉去。她平靜地笑了笑，可惜百裏蕭站在她後麵，並沒有看到。
她的心有些空落，有些疼痛，有些酸澀。卻獨獨沒有熱情。
她不想再理會這些雜亂的情感，抬起腳，便要離去。
“蘇莞，我這一生看過萬般女子，她們也許美貌，也許聰慧，也許多才，卻隻有一個人，讓我看了一眼便再也無法忘記。她有著驕傲的堅持，卻也有著卑微的懦弱。她有著幹淨的心靈，卻也有沾滿鮮血的雙手。有時候，我甚至問我自己，我到底為什麼如此愛她。她不是最美麗，也不是最多才，也不是最聰明。可是，她卻有著最獨特的光芒。還記得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賤民不可以讀書麼？還記得你說過，反正書不認人，我愛看就看麼。”
蘇莞感覺自己的視線似乎有些模糊，她回頭，喃喃道：“原來，你早已經記起我是誰了。”
“蘇莞，你是世間最獨特的一塊石頭。不是玉，也是金，也不是銀，而是一塊在溪水的璞石，在急流中學會磨光自己的棱角，卻永遠堅持守在自己的天地。我原本想用自己的雙手為她擋去急流，隻可惜現在，她似乎已經不再需要。”柔柔的月光抹在百裏蕭的麵容上，他靜靜地笑著，眼中卻帶著晶瑩的亮光。
“我對她的愛從來沒有說出口，就像她對我的愛也從未表達。今時今日，我為了自己的家族，為了自己的責任，我需要放棄我認為最珍貴的心意。”
百裏蕭的話說到這裏，蘇莞的淚已經止不住地流下來。百裏蕭看她流淚，想上前，腳剛剛抬起，又落下了。
“人生沒有事事圓滿。我無法控製自己的內心，無法控製見到你的歡喜，可是，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忘記。請你，也一定這樣。如此，我們才會安好。”百裏蕭說罷，一轉身，白衣漸漸消失在蘇莞的視線中。
蘇莞癱軟在地上，早已泣不成聲。
百裏蕭，他已經換上了月白色的長袍。
想到這裏，蘇莞隻覺得好似萬箭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