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恨不得現在撕破他那張俊臉,看看裏麵是多麼黑暗醜陋。
“你這個騙子!你騙我!”蘇莞瘋狂地拿著劍朝風煜亂砍,毫無章法。風煜輕鬆地躲著,嘴裏卻毫不停歇。
“你當初要我隻好百裏蕭的眼睛,又不是身子。我怎麼能算是撒謊?”風煜爭辯道。
蘇莞想著自己之前的話,的確如此。心中更是恨。突然手中一震,長劍落地,蘇莞累得坐在地上,恨恨地看著風煜。
風煜心中一痛,嘲諷地看著她,道:“他已經是要當駙馬的人了,你竟然還念著他。”
“你也知道嗎?”蘇莞笑著看著他,眼角是一滴淚水。
“是啊。出了白蓮教,世間,還沒有人能跟暗教齊肩。”
“你為何要這樣對他?為何!他現在生不如死,你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蘇莞哭著喊道。
風煜哈哈大笑,痛苦地說道:“為什麼?為什麼?當年他爹動用了榮閣所有的人馬,一夜之間,將我們風氏滅門。當年我不過才八歲,躲在竹筐裏,親眼看著自己的爹娘,哥哥姐姐死在那些人的刀劍之下。”
“當我從竹筐裏跑出來的時候,我連我爹娘的屍骨都找不到。我順著血跡,在山林裏親自把爹娘的屍骨挖出來,訂了棺材,這才親自安葬了。在那個時候,我身無分文,連買個包子的錢都沒有。受盡了苦難,最後,我來到昷曲,從幫人家掏糞池,一步一步走上來,一直到今天。”
“此仇不報,我這輩子都不會安寧的。你說,我這樣做難道不對麼?為何他就是可有爹娘,有吃穿,為何我這個被遺棄的人卻從來沒得過這樣的安寧和溫暖。為什麼?如果我爹娘活著,我的哥哥姐姐活著,我又何嚐不幸福快樂!!”
蘇莞愣愣地看著他,沒想到他們之間有如此長的淵源。她緩慢站起來,背對著風煜,道:“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風煜剛伸出來的雙手,又緩慢放下來。看了看蘇莞,張開口,又緩緩閉上,手緊緊握著,閉上眼睛,轉身,閃身而去。
蘇莞緩慢回頭,看到人走了,癱軟在地上,手腳冰涼。
第二天早上,蘇莞進宮給皇後診脈後,回到院子裏,收拾藥箱,正打算去看百裏蕭。
“主子,你過來看看。”扈叔突然神色匆忙地過來,抓起蘇莞朝正門走去。
蘇莞跟著扈叔,打開門,看到門口有個男子,正抱著一個小孩。
“百草堂的大夫說這病可能會引起整個昷曲的恐慌。病情危急,不太好治,所以讓他過來找主子看看。”
蘇莞把蒙著孩子頭上的布揭下來,一看,嚇了一大跳。
“天……天花……!!”扈叔一看,坐在地上,顫抖地看著眼前這個孩子。
“大夫,請一定要治好我的孩子。請一定要治好他。我家就這一根獨苗,你一定要隻好。拜托了。”
蘇莞知道病情危急,不能耽擱,接過男子身上的孩子,說道:“知道了,交給我吧。這幾天不要過來看他,以免傳染。”
說罷,把孩子抱上,關了門,進了屋子。
“扈叔,我要去趟宮裏,你在這好好看著這孩子,不可以讓任何人進來。”
說罷,蘇莞飛奔進宮裏,跟著皇後娘娘請假。
“本宮知道了。既然有急事,這病也算好了。再讓你進宮,太醫院的大夫也不會答應。今後有什麼事,本宮再傳呼你吧。”
蘇莞謝過恩以後,這才退出來。
“漂亮姐姐,你要走了嗎?”四皇子在外麵聽到屋內的談話,看著蘇莞出來,不舍地問道。
“姐姐有事要做,可能這一段時間都不會進宮了。”
“是嗎?那漂亮姐姐要記得我哦。”四皇子抱著蘇莞,依依惜別。
蘇莞這才出了宮,她沒回清雅居,先到百裏府去了。
風霖已經打過招呼,蘇莞暢通無阻地來到百裏蕭的寢室。
“蘇莞蘇大夫到此看望。”下人突然稟報。蘇莞一愣,以前來都不需要稟報,這次是怎麼了?難道,屋內有什麼人不成?!
蘇莞推開門,轉了幾個彎,來到百裏蕭的寢室。
“兒啊,你可讓娘親怎麼辦啊……我可憐的兒……”一個婦人突然哭泣道。蘇莞一愣,腳步頓了頓,隨後又抬起,進了屋子。
“我的兒啊……我的……你,你來了!”百裏夫人好似看到了救命的希望,撲到蘇莞的懷中,蘇莞連忙伸手扶住。
“我可憐的兒,拜托大夫一定要救救他,要救救他啊……”
蘇莞好似安慰孩子般,道:“夫人,請您一定要放寬心,我一定會盡我全力救治公子的。”
“好……這就好。”百裏夫人顫抖地站起來,看著躺在床上的百裏蕭,在婢女的服侍下,一步一步離去。
蘇莞緩步來到床前,低頭看著床上憔悴的男子。
似乎感受到目光,百裏蕭悠悠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