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墨色的長袍,上麵用金線繡著瑞獸,栩栩如生,似乎要崩騰而出,青絲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清雅而深沉,高挺的身軀,粗黑的劍眉,眼睛還如以前一般溫潤如玉,隻是再也感受不到當初的溫暖,隻是淡淡的卻好似在千裏之外,堅挺的鼻子,薄涼的嘴唇。他望著衝向前來的蘇莞,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什麼,隻是毫無感情地看著蘇莞,沒有任何動作。
蘇莞驚喜的心情在百裏蕭如此漠然的眼神下漸漸沉澱,心裏鼓起一陣的心酸和委屈。她看著眼前的百裏蕭,兩年沒見了,可是,現在他站在這裏,對她,就好似陌生人一樣。再也不是溫文儒雅的微笑,再也不是暖聲問切的關心,他站在這裏,就如同一尊冰涼的石像,陌生且遙遠。
“姑娘,你認識我?”百裏蕭淡淡地問道,身體卻不著痕跡地向後退了退,卻被蘇莞察覺到了。蘇莞自嘲地笑了笑。蘇莞,你以為你自己是誰,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平複了自己激動的心情,輕輕地笑道:“我認錯人了。”轉身,她逃也似的離去了。
百裏蕭看著離去的身影,隻是淡淡皺了眉,沒說什麼。這時,一個婢女模樣的人走上前來,說道:“公子,你要見的清月姑娘已經在清閣等候多時了。”
百裏蕭點了點頭,抬腳跟了上去。
蘇莞一直跑到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摸摸心中如小鹿般蹦跳的心情,心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興奮。她望著剛才遇見的地方,卻已是人去樓空,她的心頓時一陣空落落,搖了搖頭,自嘲地笑了笑,轉身去找綠珠了。
綠珠伺候的那位富商早已離去,她回到屋中的時候,蘇莞正好在屋內。綠珠一陣欣喜,將剛剛得到的賞賜拿了出來,隻見一堆的金銀首飾,翡翠瑪瑙。她興奮地笑了笑,將其中的一個翡翠項鏈給了蘇莞。
“莞妹妹,我真多謝你渡我過了難關,我也沒什麼拿的出手的,你就受了這個翡翠項鏈吧。”
蘇莞心情不是很痛快,看了看綠珠手中的翡翠項鏈,她從小在宮中住了多年,好東西都見過,這翡翠雖然不是上品,但也是難得的。她隻是笑了笑,沒有客氣,收了過去。
綠珠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不大舒服,撇了撇嘴,沒說什麼。
這時問被敲響了,一個盛裝的女子扭著腰身來到兩人麵前,嬌笑道:
“半年沒見到妹妹了,今日一見,妹妹竟然如此青春靚麗。”
綠珠起身,皮笑肉不笑:“綠珠哪裏比得上玉嬌姐姐。”
玉嬌一聽,心中甚是受用,不禁得意道:“哎呀,也還好了。隻是那李家公子老纏著我,真是累死人了。”說話間,嫵媚地掃了一眼綠珠,蓮步輕踱,就好似那嬌嫩的牡丹。
綠珠一聽她如此得意,內心不禁一陣惱怒,但又不好發作,隻是僵硬地笑道:“姐姐是有福之人。”
玉嬌得意笑了下你,隨即看到綠珠梳妝台的一盒脂粉,毫無禮貌的拿起來,輕輕聞了聞,撚起一點點,在臉上擦了擦。突然興奮道:
“哎呀,這跟金香閣的脂粉好不一樣,是怎麼做的?”
綠珠看她目中無人,隨手拿她的東西,內心的怒氣早已經要忍不住了,便想要開口。
“這是用桃仁,白芷,茯苓,珍珠粉,還有一點點橄欖油調製的,姐姐要是喜歡,便拿去用吧。”
一個聲音突然搶先在綠珠要開口之前。綠珠一看,是蘇莞,原本惱怒的心情,更加要爆發了,冷著一張臉,沒有說話。玉嬌一看,原始是伺候綠珠的婢女,她細眼一瞧,隻見蘇莞肌膚勝雪,唇紅齒白,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不禁心中警覺。
“呦呦呦,我說誰呢,原來是進來伺候的婢女啊,綠珠妹妹可真有福氣,有個這麼漂亮聰明的婢女。既然妹妹如此盛情,那姐姐就卻之不恭了。”
玉嬌咯咯拿起來,塞入自己的懷中,伸手過來,濃濃的香粉撲鼻,蘇莞被嗆得淚流滿麵,卻不好表現出來。那玉嬌伸手摸摸蘇莞的臉,蘇莞嚇得往後退了幾步,玉嬌毫不在意,咯咯咯又笑了好久,扭著腰身,離開了房間。
綠珠一看玉嬌走了,轉臉一看蘇莞,心中一陣煩悶,看著蘇莞,就沒有好臉色,陰陰鬱鬱,悶悶在那裏生氣。
蘇莞慢慢踱步過來,輕輕按在綠珠的肩頭,綠珠甩了一下,沒有理她。
“姐姐,你不可在這裏生這種氣。”
綠珠一聽,更加生氣了,冷聲質問道:“難道,你說我在無理取鬧麼。我的婢女,不聽我的話,跟我不是一條心,你還有理了嗎!”
蘇莞一聽,心中也不大痛快。前幾天那麼友好的綠珠,如今有了底氣,本性便露了出來,一身貴小姐的脾氣。隻是,她忍了忍心中的不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