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安以陌冷顏開口,記憶中臉上習慣性的笑意不見蹤跡。他看著我,帶著審視犯人的目光。
“她不是去找你的?我下班回到家,隻打了一個照麵她就走了。不是去找你?”
“上次餐廳以後,我就沒有見過她。”安以陌搖頭,合上手機翻蓋,“直到剛才接到語音消息,回撥過去手機已經關了。”他頓了頓,突然又開口,盯著我,目光凜冽,“她是不是又開始酗酒了,誰給她壓力了?”
“又?”我一驚,然而安以陌卻沒有任何意願想把這件事情說下去。
“這也隻是我在猜而已。”安以陌禮節性地勾了勾嘴角,然而他的眼睛卻是不笑的,“我能不能去一下雲珈的房間。”
雖然是禮節性請求,但他的目光直接越過我看著兩樓雲珈房間的方向,其中的堅持意味不言自明。
“李瞳小姐,你和我一起進去吧,這樣就可以放心了吧。請相信,我從前沒有做出對她不利的事情,而今後也不會。”
我的眼前,麵容清俊的男子目光沉著冷靜,含而不露的堅持麵前,我相信並且退讓了。雲珈不是一個笨蛋,至少她不會笨到好壞不分。雖然我不明白,她為何會喜歡上沉默寡言又難以接近的安以陌,但畢竟,那個人是她自過去喜歡至今的人。
雲珈的房門少見地關了門。
“平時她也不讓你進她的房間吧。”
“倒不是不讓,反而是我好像沒有這個習慣。平時她也不關門。”
“你對於她來說,真是一個絕佳的室友,比起她高中時候的朋友來說,真是好多了。”安以陌笑了笑,伸手去拉把手。
門開了。
“該死的!”安以陌罵了一句,和他敲在牆上的拳頭發出的聲音一樣,低沉卻清晰。
仔細分辨,空氣裏竟然隱約有酒精的味道……
在我發愣的時候,安以陌已經走進房間,打開藤木小衣櫃的最下麵一個抽屜,把一疊衣服全部拿出來堆在地上。
“喂,安以陌,你……”
我沒有把話說完。因為我看見,抽屜的最裏麵,塞著幾個空掉的酒瓶。
“她並不像她表麵上看起來那樣。她高中有這樣的習慣,在緊張的時候會做出我們想象不出的事情來。不過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抽屜裏麵,突然滾落出來一個塑料小瓶子。裏麵的藥片,顏色鮮豔而詭異。
“這……這是什麼!”
“LSD。”
“什麼?”
“致幻劑。”安以陌聲音平靜,目光灼然,像是希望光憑借視線就能夠把小衣櫃裏的所有東西看個清清楚楚。他還在翻找什麼,然而動作井然有序,麵對的不是成癮藥物和雲珈令人驚異的秘密,而是最最普通的家常便飯。
頓時我像是一個局外人,站在某個美劇的片場,看著離我太過遙遠的生活。不錯,這的確可以理解,世界上的東西,並不會因為我不知道我不熟悉,從未出現在我的身邊過,而統統可以視作不曾存在。
我茫然地看著安以陌打開最後一個抽屜。最下麵躺著一個快遞大信封,打開以後,裏麵是針頭、針管和某種注射劑……還夾著一張便簽——致最真實的Elena。
安以陌的聲音矜持冷清,他站起身,微微歎息:“我知道,有一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