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遵照聖旨,舉家遷往京師,我本來甚少出門,成日在家中賞花吟詩、撫琴刺繡、閑適度世,突然離開了州府見到稼軒農桑,陌上輕煙,一路上或綠樹濃陰,或野花藤蘿,紅紅翠翠,聞著小花小草的清香,雖然旅途疲憊,馬車顛簸,但有母親和小翠與我說笑,絲毫不影響心致。偶爾中途休息時,父親寄情於遠山近水,樓台亭閣之間的談笑依然是帶著政治氣息。
半月後一家人終於結束了旅程,眼見到了京師,城門口早有父親故交好友一眾人等在迎接,一陣寒暄後我們在眾人的簇擁下進得城門。京師重地,天子腳下果然是不同它處,熱鬧異常,我們在眾人的簇擁中來到聖上禦賜的府邸前,我和母親下了車向眾人一一告請後自帶了下人到後堂布置,父親自和故交在前廳敘舊。
到了晚間,聽說又來了不少人,送了不少禮物,父親領著母親在前廳敘舊,忽聞聖旨到,父親忙喚了人叫我出去,擺下香岸,一眾人等跪下迎接。“奉天成運,皇帝昭曰……”聽完後明白了父親官升戶部尚書,明日即刻進宮麵聖。
次日,乾清宮內,身著背明黃色飛龍在天的圖案的隆武皇帝正在提筆批閱奏章,雖然這位皇帝自登基以來便處處受太後挾持,但他依然努力做好皇帝的本份,大概正是如此才操勞過度,臉上眉目間盡是歲月留下的痕跡。有首領太監來報,新任吏部尚書謝定文奉旨前來覲見。隆武帝一聽喜上心頭,忙吩咐:“傳”。
父親進殿後跪下:“臣謝定文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
“卿家平身,一路上辛苦了,抬起頭來讓朕看看你。”
“謝皇上,這些年沒見皇上,臣時時掛念皇上。”說罷父親的眼睛竟有點莫名的紅了”。
隆武皇帝歎息道:“愛卿老多了,這許多年不見,長了不少白發了,朕時常掛念你啊,畢竟朕和你與其他君臣不同,朕還是王爺的時候你便跟在朕的身邊,一晃都過去快三十年了。”皇上一陣感慨歲月如梭。
“微臣謝皇上,為皇上盡忠乃是微臣本份。”一陣朝事議論之後父親告退,正欲離去,皇上忽然道:“愛卿,這些年你在杭州,難道一點都沒有“他”的消息?”
“微臣該死,負了皇上所托。這十四年微臣曾經遍訪江浙,一點線索都沒有。”
“哎!朕老了,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隆武帝不禁有些黯然。
“皇上日理萬機,切勿過份掛念,那些,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眼下的才是重要的。”
“恩,你剛來京城,很多事還不熟悉,朕希望你盡快能上手,你先下去吧。”
再次告退後父親下朝後回家,我和母親等在家中,聽父親回來後說天顏甚喜,心裏也是高興,用過晚膳後我退回閣樓。
轉眼半年過去了,半年裏父親奉天子聖旨任武舉副主考,正主考是丞相穆漢升,聽說今年倒也選了不少人才,但是最終的武狀元確是遲遲決落不下。說父親說他屬意的是湖南嘉興人氏趙憲,而穆漢升極力推薦的確又是與穆家聯姻的董千浩,兩人爭執不下,偏生那趙憲和董千浩又是文治武功不相上下,最後還是金殿禦前麵試由皇上欽點了董千浩為武狀元,趙憲為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