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白盛(公公),你就別跟去了。”太子俊美的臉一個彎鉤悄然滋長。
時值冬日,正午的太陽沒有夏日日頭那麼毒辣,反倒是暖暖的。白盛抬頭便見太陽明晃晃的,難得忙裏偷閑,冬日暖陽何嚐不樂?
“太子爺走好。”白盛微微笑了笑,主子的事我們奴才休得揣測。
太子緩緩點點頭,朝左邊的路走去,城門開了,又閉了。
“你是叫流夜?”蘇允裝作一副無知樣,提防著點總是好的。
“奴婢正是。”流夜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連語調都是不溫不火的。
蘇允向後望了一眼,淡淡的點點頭。
“小主,我們在宮中已經有10年了呢!”囈兒沒有流夜穩重,一路上采了不少野花。
“你們看上去不過和我一般大,怎麼會有十年了?”顯然,囈兒的話引起了蘇允的極大興趣。
流夜狠狠剜了囈兒一眼,“就你多嘴,平時怎麼教你的。”
囈兒似受了極大的委屈,耷拉下腦袋,扯著手裏的花瓣,嘴裏嘟嘟喃著什麼,每扯下一片,周邊的花瓣也紛紛掉落了,完好如霞,看起來便知道這勁有多厲害了。
蘇允心裏不禁打了一個顫,如此看來,流夜囈兒能在琦貴妃手下待那麼久,必定這其中有不少糾葛。現在想讓她快速服從我,怕是會引起她的反感。蘇允微微一笑:“無妨”
囈兒如獲大赦一般,眼眸裏閃出點點星光,又扭頭看向流夜。
流夜無奈的點點頭,算是允了。
“我們六歲就進宮了,皇上把我們賞賜給琦貴妃——那時琦貴妃隻是一個小小才人,連小主您的位分都不到,小主您已經是很厲害了,一進宮就能封為昭儀,這是宣遼王朝史無前例的。——”囈兒話說不到一半就被流夜的咳嗽身打斷:
“小主恕罪,奴婢近日偶感風寒,身子不適還請小主見諒。”
蘇允微微眯起了鳳眸,就那麼一瞬間閃過的淩厲。囈兒眨了眨眼,不禁以為自己眼花了。因為蘇允的眼睛就像一口陰涼的深井,好像是能夠包容萬象的地方,那是雷劈不到的地方。
“如此你也無罪,何罪有之?”
流夜屏退一旁。
“宮中嬤嬤教我們禮儀。姐姐用心學得狠,可我貪玩,學也就學了個四不像。”囈兒眼珠子轉的勤快,“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許是想到了什麼開心事吧。
“見到你,那也就知道那嬤嬤是對你多麼無可奈何了。”蘇允啞然失笑。
流夜暗暗皺起了眉頭,這個丫頭,沒心沒腦的,萬一真的漏嘴說出去了,那才是難辦了。
幾聲烏鴉的叫聲打破了這個難能的氣氛,眼前呈現出一坐宮殿。
蘇允倒吸了一口涼氣。
流夜很平淡的拾起一根樹枝驅趕那些烏鴉。“撲撲”幾聲,烏鴉就飛走了,留下了一地的黑羽。
蘇允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這冷宮——不對勁
“小主莫驚,且先進去,奴婢自會解釋一番。”流夜的瞳仁自觸及到冷宮就變得異常的冰冷,寒光一射,可以讓人從心裏冷到腳底。
囈兒撅起嘴巴,低低的垂下頭,揉搓著衣角,細細的睫毛投下一片濃鬱的陰影,唇瓣緊緊閉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蘇允咬下嘴唇,這兩個丫頭到底在藏著什麼?提起衣裙,落落地跨過門檻,走進去。第六章王爺來訪!蘇允一瞬間愣住了,這冷宮,壓根不像——琉璃瓦竟是金黃色的,與皇上的地位一般高。
怎麼回事?
冷宮不應該是標準的貧民窟麼?
不是說冷宮都應該是一個恐怖的地方麼?
不是說進去了就出不來麼?
有些事進去了自己不出來了?
誒——
蘇允二丈摸不著頭腦,畢竟就算她有再聰明的腦袋,再敏銳的思緒,再厲害的洞察力,終究不過是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
了解的也就僅限於一些鬧得天下風雨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