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耍我是不是?”靳安脾氣暴躁的抓過他的領子,“我管你借電話,你就拿這死人東西糊弄我?我……”
靳安抓著售貨員的領子搖晃了兩下,他搖晃的很用力,我甚至都能聽到骨節咯吱咯吱的晃響聲。或許是靳安太用力了?他直接把售貨員的腦袋晃了下來!售貨員的腦袋像是皮球,翻滾著掉在了地上!我能看到他切痕平順的脖子,上麵的血跡早就幹透!
“我的媽啊!”避免被腦袋砸到,靳安往後連跳了兩步,“他是……他是死人?”
沒有了腦袋,售貨員的身體很難保持平衡。他摔倒在櫃台前,那三千一個的棒棒糖散的到處都是。地上的腦袋忽然開了口氣,售貨員有氣無力的說:“嘿!你有毛病啊!我這腦袋被貨架砸斷後,就很容易掉!你這麼大力氣的晃我,我……你跑什麼!你還沒給錢呢!”
靳安跑了,他帶著我一口氣兒跑出了超市。跑到再看不到超市牌匾的街上,靳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說:“你的主意,糟糕透了。我們,陷得更深了。”
“誰能想到,是這樣啊!”我沒有跑,也忍不住和他一起氣喘,“剛才的售貨員……他不是鬼吧?”
售貨員的腦袋掉下來時,我看的是清清楚楚。由此我可以肯定,他應該不是鬼。要是鬼的話,他總不能還有身體吧?
可他要不是鬼,我也想不出來他是什麼了。有什麼人腦袋掉下來後還能說話嗎?難不成是僵屍?
僵屍……應該也不會說話的吧?
“他們是活死人,介於活人和死人之間。”靳安解釋給我說,“這種算不得鬼,可也算不得人。多數都是因為墓地選的不好,死後沒多久又爬了出來。他們繼續按照人的行為方式生活,卻也隻能生存在固定的時間和空間裏。一旦離開賴以生存的時間和空間,回歸到正常人生活的軌道上,他們的肉身就會立刻腐爛。”
“類似現在這樣?”
靳安點點頭:“類似現在這樣。”
在此之前,靳安也沒見過活死人。剛才突然碰到,他也嚇了一跳。聽他心髒砰砰的跳,我同樣感到害怕。又回到了空蕩蕩的街上,我問他:“我們現在怎麼辦?要回去找車嗎?還是……繼續往前走?”
“當然繼續往前走啊!”靳安說,“這大晚上的,誰走回頭路呢?”
沿著燈光昏黃的街道,靳安帶著我繼續往前走。我們兩個一路無話,街道更顯空曠寂寥。就這麼一條街道,街景和建築完全都沒變過。也不知道我們是不是在原地打轉,連個參照物都沒有。
繼續往前走了能有半個小時,路上突然有了變化。我指著不遠處的亮燈,問靳安道:“那個夜間超市……不會是我們剛離開的吧?”
“別說傻話了。”靳安道,“我看著路呢!我們一直在往前走……怎麼會回到剛才的超市裏?”
我們是一隻往前走沒錯,可有一種情況也是能讓我們回到原地的:“萬一這條路是圓形的呢?我們就算一隻往前走,也很可能繞回道原地啊!”
“過去看看不就得了!”靳安拿出黃紙作準備,他話說的生龍活虎,“真當我怕了他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