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風的時候風鈴響。”靳安看著我一字一頓的把話說完,“那說明,有鬼。”
靳安稍微退開些,他隻留我一個人在風鈴下麵站著。我抬頭去看,風鈴下麵掛著的流蘇不停的狂扭著。這個風鈴是我在橫濱玩時,海邊漁民送我的。風鈴是由鯨骨的硬骨做成,整體造型很有藝術感,中間掛了個銅鈴,有風經過的時候魚骨和銅鈴撞擊,會發出清脆的聲響……
可就是這麼一件工藝品,在靳安看來卻哪兒哪兒都是毛病。
“銅器透陰陽,銅鈴招魂魄。骨鈴引惡鬼,冤孽難驅除。”靳安將我從風鈴下麵拉開,風鈴的響聲慢慢減弱了,“你現在的住宅靠山麵水,大門又對準東北方的鬼門方向開,風鈴正對著門口,很容易招鬼來……你死是因為這個風鈴,你活也是因為這個風鈴。”
我腦子裏亂糟糟的,完全聽不進去靳安在說什麼。坐回到沙發上,我大腦一片空白。看到靳安若無其事的在談論著生死,我忍不住諷刺他:“你不是驅鬼師嗎?怎麼又變成風水大師了?”
“大師不敢當,但是風水這方麵我確實是略懂。”靳安像是很謙虛,可他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不過就事論事,我略懂的這些,已經足夠當個大師了。”
我搓搓手掌,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
“你還在懷疑。”靳安一拍手,他理解的說,“也對,畢竟你現在坐在這裏,我說你死了,也沒什麼說服力……不如這樣吧!你和我來,我帶你去看樣東西。”
“東西?”我愣愣的抬頭看他,“什麼東西?”
靳安沒有回答我,他不由分說的把我從沙發裏拉了出來。完全沒有在意我們隻是見過兩麵的陌生人,靳安就這樣握住我的手帶我從家門裏走了出來。我低頭看著靳安牽著我的手,心裏莫名一酸……我獨居了太久,差不多都忘了被人觸摸的感覺了。
我還有覺知,光是這點又讓我感到有些興奮。和靳安握緊的手令我安心,或許如此便能證明我還活著。
我活著,我一定還活著。我心裏想,不管靳安給我看什麼,我都百分之百確定我是活人,活生生的人。
“你要帶我去哪兒?”我問靳安,“你帶我走安全通道幹什麼?你要是想下樓的話,我們可以去坐電梯,我們……”
安全通道的門咣當一聲關上,整個樓裏似乎都能聽到聲響。我的話被關門聲砸斷,生硬的斷在了這裏。樓道裏的頂燈壞掉還沒有修,隻有安全出口的警示綠燈亮著。我和靳安的臉上都被映出了詭異的綠光,腳下有暗暗的陰風在吹。
“初曉。”空蕩的樓道裏,靳安的話都有著弱弱的回音,“你往下麵看看吧!”
“不。”我害怕的閉上眼睛,身體抖的厲害,“我不敢看,我真的不敢看……我求你了!讓我回去吧!”
像是知道下麵有什麼,我怕的厲害,身體不停發抖。我躲著想要往回跑,卻又被靳安牢牢的抓住。靳安幾乎是半抱著我,他將我帶到了十二樓半的位置。指著地上的一灘血漬,他說:“初曉,你睜開眼睛看看……你的屍體還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