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及出聲，便被捂住了口鼻。
“姑娘莫要作聲，我不是壞人！”段飛一臉誠懇道，滿麵焦急之色，卻正對上一雙晶亮的眸子，心驀地一跳，忙別開臉去。
待門外鶯鶯燕燕的喧嘩之聲散去，段飛方才舒了一口氣，鬆開了掩住女子的手，擦了把額上的冷汗。天知道他居然會有被青樓女人追著躲的日子啊！
那女子倒也鎮定，此刻不僅沒有驚呼出聲，反而細細地打量起眼前的年輕男子來。但見他眉目清秀，膚色白皙剔透，飛揚的眉間透出一股氣勢，雖然此刻衣衫不整狼狽不堪，卻絲毫不減其氣質容色。看他衣著打扮，似是出生富貴之人。
嗬！能到此地尋歡作樂的，又有哪個不是高高在上呢？女子神色一頓，心下嗤笑道。
不知是否察覺到了女子的注視，段飛忽然轉頭，卻正迎上女子的眼睛，心又止不住跳了一下。怎麼回事？段飛心中有些詫異。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那女子忽道，聲音柔柔的，格外細膩。
“在下姓段……”沉吟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名字。開玩笑，本來就已經很糗了，要是讓別人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豈不是更沒麵子？所以，死都不能說！
“段？……”孰料那女子聞言卻是一怔，接著眼神有些迷蒙，仿佛陷入了回憶似的。
段飛有些不解，隻是奇怪地瞧著她。鵝黃的紗衣襯著白色的襦裙，薄施脂粉的麵孔溫和恬淡，如此清淡的裝扮倒不似青樓女子。這女子生得雖美，卻並沒有什麼太過出彩之處，惟有那雙眼睛，出奇地亮。令人見之有些怦然心動。
正注視間，那眼神驀地一亮，鎮得段飛的心差點蹦出來。女子忽然間態度大變，一臉的笑意盈盈：“原來是段公子，奴家這廂有禮了。”
“呃……”段飛一愣，有些鬧不清楚這個女子心裏在想些什麼。
“今日相見也是緣分，段公子不妨入內一敘。”溫文有禮的姿態，無可辯駁的話語，女子隻是笑著，眼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神色。
“這……”段飛有些猶豫，他來這兒是想探探昨夜那女子的蹤跡，又不是真的來尋歡作樂的。
見段飛這副遲疑的模樣，那女子眸光一轉，柔聲道：“隻怕外頭那些姐妹們不會輕易散去，公子此刻出門總也會碰上。莫非公子怕我一介弱女子，還會害了你不成？”
“當然不是！”段飛立即出聲打斷道，臉色卻有些微紅。
女子見狀微微一笑，轉身朝室內走去，段飛隻得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段公子請坐。”女子纖手持盞，便有清冽液體從雕花的銀色酒壺中緩緩墜落，力道不輕不重，酒香慢慢彌散，襯著晶瑩剔透的杯子，令人垂涎三尺。
“姑娘好手法！”段飛不禁稱讚道，眼睛沿著纖纖素手移向七分滿的酒杯，心中猶自歡喜不已。
“段公子謬讚了，這執盞傾酒的事，小女子做慣了，這等手段，還算不得上乘。若論其中之道，還是閣中的綠旖姑娘更勝一籌！”女子笑道，神色從容淡定，竟看不出絲毫嫉妒惋歎之色，有的，隻是真真的激賞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