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行翌說。
“什麼?”托雷斯說。
“風中有一股躁動的氣息……”
托雷斯用力吸了吸鼻子,說:“我什麼也沒聞到啊……”
行翌搖了搖頭,說:“也許是我想多了吧。之前在沼澤已經耽誤了不少時間,我們必須加快行程!”
“好!”
兩人爬上山道,不遠的天空一片陰霾,隨著越攀越高,天空的壓迫感也越來越大。
大約過了兩個點計時刻,兩人繞到了斯魯斯山隱秘的另一麵,這裏的景色和外麵截然不同,陡峭的山壁和看不見底的深淵,四處刮著帶著寒意的風,獵獵作響,還有從山底傳來的嗚嗚的嗡鳴聲,一切都顯得詭異而讓人不安。
托雷斯的表情也沒有之前那麼輕鬆了,不久就到了通往遺跡的向上延伸的山道,狹窄的山道隻能容下一人通過,兩邊是懸崖,十分險峻。
“托雷斯,你就在這等我,我上去檢查遺跡入口的機關,一會兒就下來,你留意下四周的動靜。”
“不行!我也要上去!總有一天我也要獨自來承擔巡邏的任務,這部分我也一定要參與才對!”
“那好吧,你走在前麵!”
前方的路麵透射出綠色的光芒,而且越來越多,最終彙集在一扇古樸的石門上。
“那是……”行翌看清楚了,光是來自於前麵的石門——遺跡的入口,他還從來沒見過石門後的情景,執行巡邏任務數年來,每次看到的都是刻著一些簡單的古代圖案的毫無生氣的石門,“不好!遺跡被打開了!”
托雷斯在前,行翌在後,兩人跑到了石門前的平台上。
石門中的綠光異常奪目,在離得很近的地方,幾乎身邊所有的東西都被綠光吞沒了。綠光在以一個緩慢得很難令人察覺的速度旋轉著,聽覺敏銳的行翌還仿佛聽到從光裏麵傳來的聲音。
“行翌,我們該怎麼辦,進去看看吧!”托雷斯說。
“不行,絕對不可以進入遺跡!我留在這裏看守,你立刻回去通知鎮長!!”
“還是我留在這裏吧,你回去的話一定會比我快很多。放心吧,我會好好看守的!”
行翌注視著托雷斯的眼睛,過了幾秒,他清楚地說道:“托雷斯,按照我說的做,立刻回鎮裏。”
托雷斯沒有立刻回複,他從行翌堅定的眼神中明白無論怎樣也不可能再說服他,他攤了攤手,說:“我還以為我們會成為很好的同伴呢,可惜呀。”在講話的同時,他從背包的側麵口袋掏出了一個玻璃球,用力砸在了前方的地麵上,頓時嗆人的黃色氣體蔓延開來,和綠光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奇異的景色。行翌用手臂擋住了鼻口,他已經完全看不到托雷斯的身影,但想必他一定是去了遺跡裏麵,周圍是懸崖峭壁,行翌也不敢草率行動。
“可惡!這混蛋!”思慮片刻,行翌奔向綠光的源頭,一躍而進。
6、傳說
“看這樣子,不久會有一場暴雨啊。”居常看著窗外灰色的天空。
“天氣好討厭,鎮上的人也好討厭!”行然努著嘴,然後又對坐在旁邊的琉紅說,“琉紅,你說是不是呀?”
琉紅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居常說:“不知道行翌任務進行得怎樣了……今天可是重要的日子啊。”
“什麼重要的日子呀?”行然問。
“啊~雖然這個傳說流傳了很久,但是相信的人、記得的人很少,恐怕隻有古淵鎮鎮長才會當回事吧。”
“好神秘啊,爺爺快講是什麼傳說啊?”
“你一個小孩子,估計也聽不懂,今天就好好待在家裏吧。”
行然的好奇心已經被激發,他才不會輕易就順從,他跑到居常旁邊,抱住他的手臂吊在他的身上咕噥著:“爺爺快說嘛,我聽得懂的,聽得懂的!”
居常年事已高,行然吊在他的身上他已經仿佛能聽到關節在嘎吱嘎吱的響,再加上他晃來晃去,他的頭也有些暈了。
琉紅說:“行然,不可以的哦,爺爺會摔倒的。”
“好了好了,你快下來,爺爺跟你講,快下來呀!”
行然重新坐在小圓桌旁的椅子上,兩手拖著腮幫,滿懷期待地看著居常老人。
“說到這個傳說,要從古淵鎮的起源講起,原本一百多年前,這裏還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湖泊中央有一個叫做斯萊哲多的小島,島上居住著隱秘的一族,而流傳下來比較多的說法是這個隱秘族正是惡魔一族。”
“惡魔?!惡魔是什麼樣子的啊,現在還有嗎?”行然打斷說。
居常搖了搖頭,說:“在古淵鎮誕生之前惡魔就消失了,現如今活著的人已經沒有見過惡魔的了,古籍中也沒有關於惡魔的記載,不過民間還是流傳著一些關於惡魔的描述,雖然千奇百怪,已經沒有多少可參考的價值,但是大多數比較統一的一點是惡魔擁有紅色的眼睛,也正因此紅色眼睛才會被認為是不祥吧!”
居常停住話頭,對琉紅說:“當然了,這種說法並不可靠,隻是一部分傲慢的人類為表現種族的優越而找的借口而已,東方大陸有很多人都是紅色眼睛,並沒有受到任何歧視。”
“嗯,沒關係的,姥姥也和我說過這個。”琉紅說。
“我們繼續回到傳說上來吧,總之,後來發生了一場大災難,整個世界一分為二被兩種顏色填滿,地平線以下是紅色,地平線以上是耀眼的白色,這個過程持續了幾個月的時間,等紅色被綠色的風吹走,白色被天空中黑色漩渦吸幹時,斯萊哲多的湖泊已經被蒸幹了,變成一片巨大的凹地,斯萊哲多也變成荒島,沒有了任何生靈。再過了好些年有人類踏上這片土地,開墾這裏,在這裏繁衍生息,這也就是最初的古淵鎮。在斯魯斯山包圍的中央,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山穀,被稱為深淵之井,據說在大災難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因此流傳下來這樣一個說法:深淵之井封印了荼毒大地的汙穢之物,為世界帶來新的生機,所以居住在這裏的人類便有了保護深淵之井的責任,而你哥哥接受的巡邏任務正是流傳下來的保護深淵之井的工作,這也是取名古淵鎮的來由。”
“那今天到底是什麼重要的日子呢?”
“別急呀,就要說到了。末日之戰結束後,整個世界滿目瘡痍,神靈和惡魔都消失了,幸存下來的人類正為新時代來臨而歡欣鼓舞時,預言降臨了:當白色彗星從天而降時,末日的序幕將被拉開。起初相信預言的人還很多,積極地尋找戰爭時代留下的線索,試圖避免災厄,但隨著人類逐漸繁榮和常年的安定,預言被丟棄了,即使老一輩的人知道也隻是把它當作傳奇故事的一部分用來作聊天的素材。而今天,正是預言中白色彗星降臨的日子!”
行然一下子從座位上跳起來,這恐怕是他聽過最精彩的故事。
“今天就是嗎,這裏看得到白色彗星嗎?”行然大聲說。
“果然還是個孩子啊,白色彗星可是不祥的征兆啊,如果預言真的發生了,那給人類帶來的是滅頂之災啊。”
行然說:“嗯,我才不怕呢,我會保護爺爺和琉紅的!我們躲得遠遠的,藏起來!”
居常笑了,說:“傻孩子,你能照顧好自己就是萬幸了,也省的我為你擔心。”
琉紅一直坐上旁邊安靜地聽,這時,她站了起來說:“我相信預言是真的。”
行然和居常都望向她。
“我想起來了,在很小的時候就聽姥姥說過預言的故事,姥姥說,那不是預言,那是神靈對人類的詛咒!神靈會在150年後的今天恢複力量,報複人類!”
“這種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梅舒還真會嚇唬小孩子,怎麼說這些東西。”居常搖搖頭說,“如果真的災難降臨,渺小的人類又能怎樣呢,更何況預言早已被丟棄,人類沒有任何準備,所以我們現在隻有待在家裏不要出去,哎,暴雨要來了!”
厚重的烏雲積滿了天空,外麵黑得像夜晚一樣,傳來陣陣狂風刮樹葉的聲音。
“不行呀,行翌那小子還沒回來,真擔心他啊!”居常說,“這個時候按理應該回來了呀,是不是路上遇到什麼了事情呀?”
“爺爺,你就別為我那超級無敵皮厚血多的劍士哥哥擔心了好吧,他可是什麼都不怕的。”
“行然……哎,你們倆就待在家裏,我要去鎮北入口等他。”
“爺爺,暴雨就要來了,出去多不安全啊。”
琉紅也說:“是啊,爺爺就不要出去了。”
“你們小孩子啊不懂老人家的心,你們別攔著我了,我一定要去的!”
居常正要去取雨蓑,行然跑到門口,張開雙臂,說:“不準爺爺去!”
“行然聽話!”
琉紅說:“不如這樣吧,我和行然出去找行翌哥哥,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看好行然,不會有事的!”
居常看了看行然,又看了看琉紅,片刻後說:“好吧。千萬不可以勉強。”
行然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說:“爺爺放心吧!我們出去了!”
“誒,別忘了帶上雨蓑!”
7、風的呼喚
行翌跳入綠光中,腳一下踩空了,正當他以為自己要失去平衡而摔倒時,身體卻墜落了下去,深不見底的黑暗,難道就這樣摔死嗎,突然一股力量托住了他,他感到內髒被使勁一甩,有想吐的感覺,接著他調整平衡,雙腳踩到了地麵。
可惡的托雷斯,他究竟想幹什麼?!
托雷斯~!你個混蛋躲到哪裏去~!快出來!!
行翌大喊。在寂靜地黑色空間裏,聲音傳去很遠,但是仿佛隻朝一個方向傳播。
雖然在什麼看不清的情況下貿然行動很危險,但是他想既然剛摔下來都沒死,遺跡裏的神秘的力量應該不是想要他的命,事到如今,也隻有勇往直前了。他朝著聲音傳出去的方向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