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還,但是好歹也知道萬物生長必有其規律的事實,這人明顯是在唬她。
可誰知,接下來的一切,她到現在還不會忘記。
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個似玉非玉,似石非石的瓶子,那瓶子乍一看隱隱約約有金絲環繞。
“伯君”離青玄看著男子傾著瓶子,就往腳下的土地倒去,笑著阻道,“你這是在暴遣物。”
男子繼續手中的動作,直至收起瓶子,才道:“不過是玩耍的玩意兒,能讓咱們離落,以後無論什麼時候都看到花,哪裏算是暴遣物,這叫廢物利用!”
來也奇怪,那男子不知道滴了什麼,在土地上。原本被銀裝素裹的園子,一朵朵花竟然都競相綻放,花團錦簇,甚是漂亮,也甚是奇異。
直到今,離落都沒有看見過哪一園子裏沒有花的場景。
綠芽去端糕點了,園子裏隻剩下一人的她,踮著腳,短腿異常吃力的往直前離青玄為她搭的秋千上爬。
正是哼哧哼哧累得不行卻又死活上不去的時候,後麵有一人輕輕地抱她上去了。
“張伯?”杏眼圓睜,看著張管事溫和笑著望著她的樣子,離落眨了眨眼,想起曾掛在娘親嘴邊的“待客之道”,親熱地喚著張伯,指著旁邊石桌旁的凳子,“張伯,坐!”
“謝謝姐。”到底是地方不同,那裏都是以實力為尊,即使是孩,這樣的理念也根深蒂固。而看著現在麵前肌膚勝雪的姑娘,眼睛笑成月牙兒般,粉妝玉砌的,著實招人喜愛的模樣,張管事笑著應了。
真無邪,不諳世事。
這才是一個正常的五歲稚兒的表現。
隻是沒有想到,下一句話,便讓原本放鬆心態的張管事愣住了。
“我的名字有什麼不妥麼?張伯?”晃蕩著短腿,離落想也沒想的問道。
“……姐,此話怎講。”張管事的語氣有些奇怪,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自己的緊張。
“就是上回你給爹爹和娘親的話呀?什麼叫做按家族的輩分?除了爹爹和娘親以外,我還有其他家人麼?”離落連聲問著,發現張管事望著她怔怔的眼神,她一拍腦袋,連忙拙劣掩飾著傻笑,“我那次不心聽見了。”
不下心聽見了?!
怎麼可能!
張管事麵色微變。
他刻意在關門後,感應到她們離開一定距離才得話,而這個姑娘卻她聽到了。
“姐真的聽見了?”心中已掀起波浪,但張管事表情依舊溫和的問道。
“是啊。”
黑色純淨的眸子,裏麵的情緒一眼看透,做不得假。
張管事一時間有些怔然,隻覺得詫異,荒謬,直至一股抑製不住的喜悅油然而生。
離家,怕是又要出一位才了!
修仙初期,察靈感氣,五感明銳,多安少病,是以其表現。
然,五感靈敏如斯,非修仙之有所成者得以實現。
眼下這姑娘,從未知仙,識仙,更為求仙,可便如此。
想來,他唯能歎一句,前途不可限量!
張管事突然有了些興趣,他一向不愛打探主人家的事情。雖然自己在這條路上有些成就,可怕也是止步於此了。如今離家上下的興榮,怕是他更為注意的事。
“姐,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仙麼?”
他感到好奇,在這個世俗之地出生成長,看似有賦的孩子,會怎樣回答這個問題。
“相信。”
“哦?為什麼?”
他看見姑娘的目光放在不遠處的綻放紅色月季上,那花瓣如紙一般薄,光滑而又明晰,輕風吹過,顫巍巍地晃動起來。
著實美麗。
“因為,要約束。”
她的聲音很輕,像一陣微風,又像夢中的囈語。
他眼色中充滿疑惑,還想接著詢問,可隨著她的目光,看了那滿園景致,突然,他臉上的表情凝住了,直到好一陣子,他才緩過神,心神大駭的看著已然在秋千上擺弄香囊的離落,不出話來。
感到心境上的鬆動。
他連忙收斂神色,起身,在一臉茫然的離落麵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便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