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林振軒冷笑一聲,大聲道:“為什麼要道歉,打開大門做生意,這店家非但沒有把我們這些客人放在心上,還店大欺客,隨意辱罵食客,這走到那裏去都是我有道理。”
此時,後院內,已經站滿了無數看熱鬧的食客,林振軒說得這麼大聲,就是想讓這些人聽見。
做生意的都好名聲,林振軒就不相信醉西湖的老板會置名聲不顧,而要與他對薄公堂。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大清楚,我來的時候就這個樣了。”
“嘿嘿,這熱鬧看得,挺有意思,比說書的有趣多了。”
果然,從眾人後麵,施施然走出了一紅麵藍袍老者,他徑直走到羅賬房麵前,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他…他不是來吃飯的,他…索…個賣魚的。”羅賬房掉了兩顆門牙,說話都不關風了。
“誰說我不是食客。”林振軒麵容一整,嘲諷道:“我隻是自己帶來幾尾魚做食材,又不少你銀兩,怎麼就不是食客?”
杜若溪從懷中掏出一百兩銀子來,當著眾食客的麵揚了一圈,然後輕輕放在那藍袍老者手中,笑道:“怎麼樣,這些夠不夠。”
“此人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說他是賣魚的,也未免說不過去吧。”
“就是啊,不就是自己帶了幾尾鮮魚嗎?至於爭吵起來嗎?”
“也不知他們是如何爭論起來的,聽說這醉西湖的羅賬房最是貪婪,每次端上桌的菜肴,都會吃上兩口。”
“不是吧,老子花了大價錢都還沒吃上,他倒是先吃上了。”
眾食客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杜若溪等人見風向倒向林振軒,不由狠狠的瞪了周圍眾人一眼,顯然不滿意眾人多嘴,可惜杜家在杭州遠不到一手遮天的地步,更何況杜若溪隻是杜文龍眾兒子當中的一個呢。
能在這裏吃得起飯的人,非富即貴,對杜若溪的怒視,皆置之不理,當做沒有看見。
而藍袍老者好歹是生意人,則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問道:“還沒請教這位客人大名?”
林振軒無奈,臉龐微紅,事到如今,他隻有拿出李家的名號了,回道:“我是李家的一位船主。”
藍袍老者狠狠剮了羅賬房一眼,怪他不長眼睛,又見杜若溪沒有吭聲,便確認了林振軒的身份無疑,他心中琢磨著這位杜公子應該與眼前這位有心結,自己就不要被人當傻瓜利用了。
還是兩麵都不得罪最好,心中有了計較的醉西湖掌櫃笑眯眯道:“隻要進了我這醉西湖就是客人,招呼不周,都是我醉西湖的錯,來人,給這位爺上一桌最好的菜當做賠禮。”
林振軒趁機下台道:“那就多謝掌櫃的了。”
林振軒斜視了杜若溪一眼,淡笑道:“怎麼,杜兄還請等我請客?”
杜若溪表麵上神色平常,實則心中暗暗叫了聲可惜,心道:“要是這掌櫃的願意配合,今晚就能讓這小子栽一個跟頭,可惜這醉西湖的老板八麵玲瓏,妄想和稀泥,總有一天,你會知道誰才是杭州的掌控者。”
“還有你,林振軒,就讓你先蹦躂個兩天,等到詩會那天,我會讓你明白什麼叫做無地自容。”
杜若溪側了側身子,讓開一條路,沉聲道:“林振軒,算你小子走運,別忘了三日後的約定。”
“有人想把臉湊上了讓我打,我怎麼會不來呢。”林振軒向前走了幾步後,回頭笑說道,隻把杜若溪氣了個半死。
打包了一桌子菜回家,走在路上,林振軒沒有了之前的輕鬆。
“自己還是太弱了啊,隨便是個人都能上來拿捏幾下,杜若溪這小子,到哪裏都是陰魂不散,這小子一肚子壞水,三天後的詩會又是一個難關啊。”
不過,林振軒也隻是鬱悶了片刻,便騰升出一股戰意來:不遭人嫉是庸才,就算是你是浙江巡撫的兒子又如何,就算是杜家又如何,那個杜誰誰不是已經下海喂魚了,我林振軒不是任由你們拿捏和踩踏之人,想要對付我,你們要準備承受好代價。
“哥,都怪琳琳給你惹麻煩了。”林振軒正想著,林小妹卻咬著嘴唇,一臉後悔的樣子,沒有了之前的歡悅。
林振軒摸了摸她小腦袋,笑道:“琳琳想那裏去了呢,這些人原本就和哥哥有仇,我的琳琳可是小福星,若是沒有你,我可不知道這些仇人都聚集起來,想著怎麼對付我了。”
“真的嗎?”林小妹天真的仰起頭來,小臉上終於露出笑容來,脆聲道:“等我長大了,一定像哥哥保護我那樣保護哥哥。”
“行,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林振軒大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