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回國(1 / 1)

我和在勝下了飛機。

我本不願回來,因為這是我的傷心地,誰會在結婚的大喜日子回到傷心地呢?在勝卻說中國的古話中有落葉歸根一說。可他用錯了詞,其實他不知道何為落葉歸根.

找了家很好賓館住下後,我開始找小白。很多年沒聯係,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我;是否有了家;是否……

18歲離開的時候,南京還不是個樣子。10年後卻大大不同.樹立的大廈幾乎讓我不認識路,我隻記得她住的地方是明故宮“紫禁城”的西門———西華門附近.

南京明皇宮曾是北京故宮的營造模式,由皇城與宮城兩部分組成,皇城在外,圍護著宮城,這4個城門是明皇城的東西軸線。皇城開有六道門:正南為洪武門,東為東安門,西為西安門,北為玄武門。宮城俗稱“紫禁城”,也開有4道門:東為東華門,正南是午朝門,西為西華門,正北是北安門。

到了西華門我又呆了.它依然那麼蒼老,挺立在風中還是那麼威武.但是變了,它已經是個公園了.建造者大概為了表現遺址曆史的滄桑和凝重,恢複原城門三個須彌座及三個城門洞的曆史格局,並將原門樓的12個石柱礎布置在遺址周圍.且很大的綠地上,栽種了樹,很多樹.我叫得上名字的隻有銀杏。

小白家的院子裏有一棵.它很高,很粗,很大.小時候小白常常爬上小白爺爺的棋牌桌,用刀在上麵刻下刀痕,然後跳下地指著刀痕對我說:“你看,我們長到那就長大了。”我也傻乎乎地看著,相信自己就快長大了。可是如今可能都沒那麼高.我嗬嗬地笑。

站在城門外凝視著西華門.

忽然心中一悸,遠遠地看見兩個人從那最高最古老的門洞中走來。

小白挽著王子的手,手裏拿著剛從超市買來的東西,與王子有說有笑。這些年他們沒變,隻是稚氣的臉上多了很多份成熟。我盯著她看,可是她沒認出我來。

我拿了墨鏡,低下頭,在她與我擦肩而過的時候,我喃喃低語:“小白。”

嗓子似乎發不出聲音,“白”字依然拖得很長。中間音斷掉,尾音好久才發出。

發出那字的尾音,我也吐了口氣。

眼前有層薄霧蒙住了眼,我聽見了塑料袋掉地的聲音。我渾身顫抖,那層薄霧慢慢落下。

我繼續道:“親愛的,你不記得我了嗎?”我轉過身,看著小白,顫抖得說不出話,晶瑩的液體一滴,兩滴地落下。

小白的眼也紅了,既而緊緊抱住我,一隻手不停的在背後打我,哭喊道:“你……你王八蛋你,這些年死到哪去了,我找你都找瘋了。”

我抱著她,換作以前我會摸著她的秀發安慰她:“乖~不哭。”現在我卻拚了命抱住她,“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不該……”我仍在顫抖。

王子看我倆哭作一團,拍拍我也拍拍小白,“有事回家再說。”

他總認為我比小白堅強,有事我會先擋在前麵幫小白。可是當年的我遇事能力要比小白差百倍,卻喜歡裝堅強,裝得連小白都不知是真是假。

我愛的小白都不知道。

所以從小到大他也未看出我的脆弱。

是的,我愛小白。

愛,許許多多的喜歡。

但,許許多多的喜歡,不是愛。

我明白我是愛小白不是許許多多的喜歡。我也明白即使小白愛我,我們卻不能在一起。

沒有人會接受的。

小白,我的一個朋友,一個好朋友,一個好的同性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