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潘 塤(2)(2 / 3)

秋中園亭即事

雨濕空林鶴亂啼,爐香茗盌慰羈棲。野蓮蕭索半池倒,籬菊葳蕤三逕齊。不妨寒蛩多浩歎,可憐秋蝶太癡迷。相逢舊雨還風味,酒啜村醪飯嗅藜。

湖西春遊

好風吹我過湖西,萬點花薰醉眼迷。溪鳥浴沙時泛泛,江蘺紉佩煖萋萋。雲歸洞口簫聲遠,月蕩波心樹影低。重寫芳尊盡餘興,明朝春去惜分攜。

雲窩清讌

雨餘柳外問案麻,有客烹葵坐日斜。古木短牆原憲宅,嬾雲茅屋杜陵家。幾年萍梗千山月,此日風煙滿院花。想望太平收晚景,茅柴同醉海天涯。

次王德徵春詠

雨雪霏霏春未晴,采薇歌裏玉關情。君王巡狩先民瘼,帶得邊愁入鳳城。

寄錢江樓中丞

曆下荷香薰酒卮,秋風回首鬢絲絲。美人雲臥西湖冷,隻寄梅花不寄詩。

《柘塘脞錄》:中丞性剛毅,在兵科時,忤錢甯調外任。繼參江彬、朱甯、毛倫三權凶,拜河南巡撫。平青羊山有功,帝將大用之,扼於塚宰桂萼,諷給事蔡經論中丞失賑饑民,罷歸。事詳《明史》本傳。先是,任陝西參政,巡行邠州,有郝氏女名崇梅,為樹妖所憑,自稱九天元女下降,士民信而迎賽。州守械係之,將成大獄。中丞詔崇梅並其父母以禍福情理諭之,崇梅漸醒,遂招人婚配,伐其樹,妖遂息。張岸齋太史作郝崇梅樂府以表之。中丞歸裏時,年僅五十三,優遊林下凡三十餘年,屢薦不起。年八十七卒,祀鄉賢。所著家藏集未見,《楮記室》今有傳本。又有《淮郡文獻誌》二十六卷,餘家藏是書,紙墨完好,蓋亦人間希有之本矣。又雲:中丞官給事中,正德時乾清宮災,上疏曰:“陛下涖阼九年,治效未臻,災禍迭見。臣願非安宅不居,非大道不由,非正人不親,非儒術不崇,非大閱不觀兵,非執法不成獄,非骨肉之親不幹政,非汗馬之勞不濫賞。臣聞陛下好戲謔矣。臣以為入而內庭,琴瑟鼓鍾,人倫之樂。不必遊離宮以為歡,狎群小以為快也。出而外廷,華裔一統,莫非臣妾。不必收朝官為私人,集遠人為勇士也。聞陛下好佛矣。臣以為南郊有天地太廟,有祖宗錫祉迎庥,佛於何有。番僧可逐,而度僧可止也。聞陛下好勇好貨好土木矣。臣以為誅奸遏亂,大勇也;不須篪馬試劍以自勞。三軍六帥,大武也;不須邊將邊軍以自擁。任土作貢,皇甸奚為?闤闠駢闐,內市安用?阿房壯麗,古以為金塊珠礫也。況養豹乎金碧熒煌,古以為塗膏釁血也,況供佛乎?此數者之好,皆可已而不已者也。”疏入報聞。十一年正月,上書言:“陛下始者血氣未定,禮度或踰。今春秋已盛,更弦易轍,此其時也。昔太甲處桐居仁遷義,不失中興。漢武下輪台之詔,年已七十,猶為令主。況陛下過未浮於太甲,悔又早於武帝,何愆不可蓋,何治不可建乎!”居諫官而敢言,如此可謂立朝無愧色矣。又雲:中丞歸裏後,有平敵、平海寇、錢法及河防諸議,正名宦、鄉賢二祀,表景張並楊尚書遺忠,祀文正、張、趙三賢,起鬆雲樓以望親,構履心亭以展墓,立統宗譜以合族。晚年預作生壙,自誌銘之。今墓在城南平河橋。家藏集未見傳本。餘所見者,有《刑部尚書楊公靖傳》、《宋節孝徐先生真像讚》、《左丞相陸公真讚》、《皇明刑部尚書楊公真像讚》、《元淮安路醫學教授古逸先生傳》、《武昌府同知冰壑先生傳》、《重修文節祠記》、《重修烈女墓祠記》、《剏建昭恤院記》,見《淮郡文獻誌》;《重建淮安府書院記》,見康熙初年郡誌;及詩若幹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