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該上朝了。老奴讓他們進來伺候皇上梳洗。”
“嗯。都輕著點。”
撩了水洗臉,接過錦帕擦了擦。伸開雙臂,由奴侍穿上繁複的朝服。
“千瓶呢?怎麼還不見她?”看著伺候得有些生疏的奴侍,心下不悅。
“太鳳後已經醒了,昨兒已經宣了太醫了。說是怒極攻心,肝火過旺,又受了刺激,所以以至於昏迷。隻要細心調養,心平氣和,不再動怒受刺激就好。”魏全回道。
“嗯。朕下了朝再去看他。”
穿戴洗漱好,叫魏全用墨玉紅寶冠束了發,向殿外行去。到了殿門口,卻又轉頭看了眼偏殿軟榻上的青色,“一會兒靜安醒了,洗漱完叫他不要等朕,朕去陪太鳳後用早膳。”
“是,老奴明白。”魏全答道,“皇上起駕--”
步輦顫顫巍巍搖晃著,看著身後昨日才走過的那條去冷華宮的路,莫名的有些難過。
“各宮君侍聽聞朕失憶了,都有什麼反應啊?”漫不經心地問著旁邊跟著小跑的魏全。
“回皇上話,各宮君侍都在觀望中。不過老奴打聽到溫蘊皇侍君聽聞消息劃破了手,後來又哭了,也不知是疼哭了,還是傷心壞了。”
“哦?溫蘊皇侍君?真不記得他。說來聽聽。”
“唉,說來溫蘊皇侍君對皇上也是一片癡心。溫蘊皇侍君是護國將軍染東陽嫡子,在皇
上被封為隱王時,先皇賜他給皇上做側君。他嫁過來後,也守禮懂規矩,不曾爭風吃醋惹事
生非。聽聞皇上好酒,還溜出府去幾次三番懇請聚海樓(恒月國第一酒樓,以酒出名)的人
教他釀酒。學會了也不張揚,隻獨自在自己的院子裏釀。說實在的,皇侍君他怪可憐的。以
前在王府,每每王爺和其他君侍嬉笑玩鬧時,奴侍總看見,他站在很遠的地方看著王爺。
陛下登基後,封了他為溫平淑,也召過他侍寢。景宸四年,皇上晉封了他溫蘊皇侍君並
下旨自此禁足於拂曉閣,再不召寢。”
嗯。看來朕真的沒注意過這個人,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若果真如此,該也是個安分守己之人。
“落轎--”
北月初踏下步輦,走進太和殿(俗稱“金鑾殿”,上朝的地方)。
“皇上駕到--”鳳椅旁一女公公已等候在那,朗聲叫道。
拂袍落座,給予那女公公一個微笑。嗯,千瓶趕來的到時及時。
一眾大臣立刻匍匐在地,弓背低頭。“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陛下--”
“有事起奏,無事退朝。”千瓶平靜地說道。
隻見眾大臣將目光投向一年過半百,麵目硬朗,劍眉下一雙虎目熠熠生輝,一襲黑袍繡仙鶴補於前,雙唇有些刻薄地抿住的人。看來此人是個嚴謹守規之人。
此人正是右丞相李國衛。她上前一步朗聲道:“昨日臣聽聞皇上在華傾閣撞見臻伊人正與那吏部侍郎翻雲覆雨。皇上,臻伊人穢亂宮闈,有汙鳳顏,不知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說完,李衛國抬眼看了看北月初。北月初慵懶地窩在鳳椅上,漫不經心地瞥了眼他,嘴角帶笑。李衛國暗自心驚,看不出北月初何意,心下思量著,額上滲出了冷汗。
“右相有何想法?”未曾抬眼再看李衛國,沒事人似的自己把玩著手裏的一隻蘭花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