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樣記得那日雨的瓢潑。
這場雨沒有打碎我們去告別高中的腳步。
下了考場,你第一個打給我。你問:“蘇小錦,你是不是正常發揮?”
我帶著屬於我的驕傲的語氣說:“那是當然”
然後我聽見話筒那邊你的聲音,帶著微笑和寵溺,帶著屬於你的自豪和張揚。你說:“那既然這樣,我們消失吧”
我沒有應答,因為是真的沒有聽明白消失這句話的含義。
你也沒有再說話,我能聽到的就隻有你的呼吸,淺淺淡淡,我有些想念你身上煙草的味道。
“消失?我們要去哪裏?”我愣愣的說出這句話。
“我想我們最後畢業的時候是你陪我,我陪你,沒有他們,沒有任何人。”
“為什麼,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玩嗎?”
“因為我想帶你去玩,所以我們要手機關機不要他們找到才好,你說,行嗎?”
對於向來敢冒險的我來說,沒有行不行,隻有做不做。
可是天公不作美,本來隻是陰霾的天氣,在我們走在施工還未完成的廣場上時,便下了瓢潑大雨。
你我都沒有帶傘。
這真倒黴。
我真幸運。
我直直的望著天,我喜歡大雨,轟轟烈烈的像愛情。
你在我身後靜靜的看著我,我一轉身,便望進你的眸。
帶著期望與亮光的,你的眼睛。
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身邊的一切事物都加快到我無法分辨清路人的表情。
“錦”你望著我,我卻渾身一震,這是你第一次這樣叫我的名字,不是朋友叫的小錦,不是你一直叫的蘇小錦,你叫我錦。
冰冷的雨打在我的身上,卻澆不滅我偷紅起來的臉頰的微熱。
“我喜歡你,所以我想我們在一起”。
你沒有問我,你用肯定的語氣說,我想我們在一起。
我轉身而跑,像棄了鎧甲的士兵,慌亂而逃。
林至,林至,我等到的是這句話嗎?林至,林至,你當真喜歡的是我嗎?林至林至……雨水打在臉上,我知道我哭了,我能分得清。
你從後麵追來,叫著我的名字,帶著緊張。
你抓住我,迫使我看向你,你卻看到我哭紅的眼。
“怎麼了”你擦著我的眼淚問我。
“是不是我嚇到你了”我拚命的搖頭。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些不知所措的說。
我突然擁抱你,用我全部的力氣。
林至,我們在一起。我用你聽不見的聲音告訴自己。
我們打車往學校走,從考完試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我估計夏明麗和邱言他們已經著急的開始罵人了。
而我也知道,我們一起消失,一起出現,對他們來說總是可疑的。
路上我開機給夏明麗打了個電話,知道他們現在在“臉譜”唱歌,我們便趕過去。
一進門,我就看見貼上來的夏明麗邊罵我,邊給我拿紙擦掉我臉上的雨水。
我越過夏明麗的肩,看見邱言的眼睛先是亮了亮然後徹底的暗了下來。我想我始終都是要傷害他的吧。
對不起,邱言,你是我最放心的朋友,哥們,死黨,卻不會是我的戀人,我的一半,我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