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雲寺,北方的春天總是娓娓來遲,凜冽的寒風中,天地一片肅殺。
垂雲寺後山,山澗流過一處斷崖,行成了一個小小的瀑布,瀑布下麵,經過河水的常年衝刷,行成了一個十丈方圓的水潭,此刻在這水潭的正中,一個白色的倩影,正閉目站在水麵上,她雙手張開,緩緩向上抬起,不知為何,腳下的水潭突然開始不安的湧動起來,一道水柱在她的逐漸形成,那水柱拖著她的身子越升越高,但漸漸地,那道水柱開始不穩定的搖搖晃晃起來,那女子臉上也開始出現吃力的神情。最終,那水柱終於失去了控製,複又落入水潭之中,那女子似是有些不甘,一臉沮喪的神情,隻見她口中突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色圓珠,她左手握住那顆白色圓珠,右手拈訣,將靈力慢慢輸送到那圓珠上,一股寒氣立即從那圓珠上氤氳而出,蔓延開來。整條河流僅僅一瞬間便凝聚成了一條冰河,奔騰的瀑布好似定格了一般,一瞬間靜止了下來。
慧真神僧站在山腰處的亭子裏,靜靜地看完這一切,撫掌而笑道:玄陰之體不愧為萬中無一的冰屬性體質,短短數月,你就在冰溟訣上略有小成了。
淩雪兒飛身來到慧真神僧身前,行了一禮,道:多謝師公這些日子的悉心教誨,雪兒才能有如此進境。
慧真神僧搖頭笑道:我隻是傳授你些修煉法門,你能有如此進境,確是你自己天資過人,又勤行不綴,這一點,你不必謙虛。
淩雪兒被慧真神僧這一番誇獎,臉上卻沒有什麼高興的神色,反而臉色沉重,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慧真神僧看在眼裏,歎了口氣道:這數月來,龍博四處收集魂魄,動輒就做出滅族的事來,有不少名門正派,隱世散修都十分不滿,聽說他們正群聚天澤城,準備聯合討伐龍家,你是不是也想去見識一番。
淩雪兒低下頭,臉色十分難看,道:我與龍家有血海深仇,若此生不能手刃龍博,心有不甘。
慧真神僧道:自兩百年前,龍越被逼死之後,龍博兄弟便一直懷恨在心,如此戾氣纏身,逐深漸重,最終淪為魔道,真是可悲可歎,你若放不下心中執念,便去吧。
淩雪兒有些愕然:師公,您答應了?
慧真神僧回過頭來,慈和的笑道:若我不答應,你便會乖乖的留在這裏嗎?
淩雪兒低下頭,默然不語。
慧真神僧轉過頭去,道:去吧,記住,你身上的冰晶之核關係重大,你此去要多加小心,且不可暴露身份,人間險惡,不可不防。
淩雪兒後退兩步,跪了下來,朝慧真神僧重重的嗑了個頭,然後轉身而去。
風千羽望著伏龍山九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眼神有些迷離,他的左右各站著兩個老者,左邊那個一身墨綠道袍,手裏端著一麵陰陽鏡,眼神銳利無比,頗有些道風仙骨,左邊那人個頭稍矮,全身散發出一陣溫和的氣息,他的眼神也是柔和的,讓人不覺生出些親近之意。
三人身後,站著風無痕,風無琴,周涵等一眾人。
清虛真人,木兄。風千羽開口道:龍博在伏龍山下布下攝魂陣,這法陣隻有一處陣眼,便是那千年前出現的死靈之舞,那法寶可以攝人魂魄,化為己用,攝取的魂魄越多,法陣就越強,不知二位可有什麼破陣之法?
清虛真人打量了一下籠罩伏龍山山腰處的那個法陣,道:我聽說千羽兄近來收了個關門弟子,甚是了不得,已經和龍博交過手,甚至還占了上風,千羽兄何不讓此人去破此陣呢?
對啊。一邊的木晟也附和道:對於此人我也略有耳聞,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千羽兄就不要再藏著掖著了。
風千羽聽罷臉色有些難看,這件事,他特意交代過風無琴不可外傳,奈何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兩個老鬼也不知道從哪得到了風聲,但風千羽亦是城府極深,當下笑道:江湖訛傳,兩位豈能輕信,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的確和龍博交過手,不過被打的險些丟掉性命,現在還臥床不起,這件事居然傳到了兩位道兄的耳朵裏,真是讓你們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