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禮拜前,我們一行五人來此借住,方丈簡短的一句‘各位施主請自便’,從此放任我們自生自滅、自力更生……嗚,好可憐喲。
善良的心眼抵不過良心譴責,好吧——我承認,方丈並沒有刻薄我們。
寺裏的和尚都對我們挺好的,也不管製我們,給我們足夠的自由。
方丈很寡言,比一般的老人家沉默,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感覺,其他人並沒有這個認為。
“姑娘,老納若要收你為徒,你意下如何?”
我怔愣地睜圓雙眼,頗為訝異:“方丈怎知我是女的?”
“阿彌陀佛,初次會見時老納就已知道你是個女兒身。”
“哦?我的喬裝有這麼失敗——”其實不然,我是女生的身份隻有楚日、千海如及晨兒、暮兒知曉,一路走來能識破我真實性別的,天影方丈是第一人。
但——沉默就算是不鳴則已,也沒有必要一鳴驚人吧,我心髒不好的噢。
低頭睨了一眼自己身上所穿的男子衣袍更是不解,遂問道:“方丈既然明知我是一個姑娘家,何必又要說收我為徒,我何德何能讓方丈打破寺規收一位異性入門?”末了,不禁好笑著揶揄:“難道會是我——天生的練武奇才?”
想也不可能,沒什麼運動神經的我豈是習武的料,隻不過瞧著方丈越漸肅穆的臉不順,忍不住貧貧嘴罷了。
“你可相信世上有神靈的存在?”驀地,方丈一問。
“……”
我臉上那些好玩的笑容嘎然止住。
“你聽過天河神的傳說嗎?”方丈又是一問。
“……”
我怵緊了眉頭:“方丈,有話何不直說呢?”
想讓話韙挑明的說,故作高深的姿態令我很反感。
昏黃燭燈照映下,視覺朦朦朧的,方丈凝睇著我的臉龐細細端詳:“你的病日漸嚴重,留下來或許老納能幫得上忙。”
“我————”心裏麵百感交集,竟一時無語。
“你明明很清楚自己的身體,也知道一直拖延的話會更糟,冶與不冶全在你的抉擇。”
垂下眼睫,我沉默了。
方丈諄諄遊說著:“你能擁有月戒強大的力量,冶愈的機會很大。”
我苦苦一笑:“謝謝!”隻是……“我想,不必了。”
人們都追求長命百歲、益壽延年,我卻不那麼看重,人一生的路太長,走得這般累何苦要去執著?順應天地的規律其實很好啊!生輒生,死輒死。
“薑姑娘,這個你要多深思————”
我搖頭,拒絕了。
“我會比較好奇,方丈剛剛說的月戒是指這個嗎?”我將左手伸了出來問道,安靜戴在手指上的黑戒此時竟若有靈性似的泛起一抹淡薄的銀色光暈:“天河神的傳說應該和這個‘月戒’有關吧,我想聽————”
“能,告訴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