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校長站在學校的操場上，看著四年級教室門口的那棵老柳樹發呆，他記得那棵樹是他種的。農村人傳言，當柳樹長到人的脖子粗的時候。就會變成精。回來找種樹人索命。李老師自然不相信這些迷信的說法。他現在所有的心思都在笑呀回來還是不回來這上麵徘徊。下課鈴響了，多竹小學的下課鈴不是什麼電子鈴聲。而是一塊鐵片。每個星期一個老師負責給孩子們橋上下課鈴。輪流著來。崔老師在六年級上課，他走出教室第一眼就看到李老師。他覺得很奇怪，怎麼李老師今天這麼反常。平時可從沒見他如此發呆過。於是他決定走過去看看。“李叔，你在這兒幹嘛呢？下一節課我替你去。”催老師走過去和李老師打個招呼，見他狀態不好，主動要求替他去上課。“小崔，你來，我有點事情跟你說。”說著向學校唯一的辦公室走去。
你想像不到多祝村完小有多窮。學校唯一的辦公室就一張辦公桌，還是七十年代木製的那種老式辦公桌。幾把木製的小板凳。開會的時候校長坐在辦公桌前，其他老師拉個凳子坐在那裏就開始。今天李老師顯然不是要開會。所以他也拉個小板凳就坐著和崔老師聊了起來。他和崔老師說了徐小雅的情況。“李叔，我覺得，小雅的想法不錯。這裏條件再差，也是她的根之所在。她能夠想到回來為家鄉貢獻一點力量，你何不成全她。我們那麼努力，不就是為了有更多的孩子可以走出去嗎？小雅願意回來，說明他也是想好了的。她受過高等教育，有她的加入，我相信我們的教學質量、教學水平一定會更上一層樓，將來也會有更多小雅這樣的孩子出現。”崔老師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崔啊，看來我真是老了，我的思想跟不上你們年輕人的節奏啊。”李老師談了一生氣。崔老師看得出他蒼老的頭上又增添了許多白發。課間休息十分鍾很快就過去，崔老師又去替李老師上課。李老師獨自一人在那裏發呆好一會兒才站起來往家裏走去。
走進家裏，李老師在那個老式沙發上麵坐了下來。小雅正在幫田媽洗菜做飯。“小雅，現在還早，別忙活那些，你過來我跟你說。”李老師叫小雅過來，他決定同意他來多竹小學教書。“好嘞”小雅站起身走過去趕緊給李老師再倒一杯水。“小雅啊，我覺得我的想法可能真的應該改變一下，我一直躲在多竹村這個大山中，對於外麵的世界了解的太少。也許你的想法是對的。這樣才是適合你人生的道路的選擇。對你、你媽媽還有整個多竹村。都是有益無害。但是我要提醒你，教書並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以後你要遇到很多麻煩事。現在的孩子越來越淘氣。學校的條件你也知道。你準備好了嗎？”“李爸，你真好，謝謝李爸。我早就準備好了，上小學時就準備好了。”小雅淘氣的在李老師臉上親了一下。小雅平時都有點害怕李老師的嚴肅。隻有很少的時候才會叫李爸。現在李老師突然答應，她當然激動。“額……，你們這些孩子，又給我來糖衣炮彈。你別討好我，以後要是做不好工作，看我怎麼收拾你，”李老師瞬間的情緒激動之後又恢複了老樣子。
“遵命。一定不會讓您失望。那我去幫田媽了”小雅指指田媽說道。“你等一會兒，你也不用去參加什麼考試。我改天去一趟教辦，你把你的證件和資料拿來給我。我回去和教辦的朱校長說。給你直接辦理入職手續，開學來上課就是了。其他的不用你操心。”李老師風輕雲淡的說道。“什麼？李爸，你打算給我走後門啊，不行、不行、你對你女兒這點信心都沒有啊。”小雅立刻反對。“走什麼後門，就這窮鄉僻壤的，你以為這個地方別人願意來啊，知道現在才來過兩三個大學生，都呆了不到一年就走了。現在學校裏唯一的大學生蔡老師這學期結束也要調走。鄉教辦要是知道你願意來這裏，不知道有多高興。還走個哪門子後門啊”多祝小學的教學設備、師資力量超乎徐小雅想象的差。“啊，這樣也行。早知道……。”“早知道就不跟我商量了是吧？”李老師板著老臉。“不是、不是、我是說早知道我就不那麼擔心了嘛。”徐小雅腦子倒轉得挺快。“行啦，別說啦。我要批改作業。你去玩你的吧。記得等一會兒回家把我要的東西帶來給我。”終於搞定，徐小雅現在感覺全身輕鬆，從未有過的幸福。“答應了嗎”田媽小聲地問徐小雅。“嗯，李爸說他改天去教辦直接就可以幫我辦理入職手續。我現在就在家裏等著通知什麼時候來上課。”娘倆有說有笑的在那裏洗菜做飯。洗完菜看看時間還早，田媽提議帶小雅去地裏弄點土豆回來。李老師家也種地，是以前學校的校地，以前土地下戶時分給多竹小學的老師們種菜吃的。就在學校背後的山上。因為後來老師們都不種了。天馬覺得可惜，就把它整理出來種了一些玉米、土豆什麼的在裏麵。這樣想吃點什麼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