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箱子,方雨桐蹲下身,這應該是她最後一次摸它了吧,以後……恐怕就再沒有機會了。
方雨桐搬家了。
那一晚在網吧包夜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方雨桐最後選擇了一個一室一廳的單身戶型,重點是,這裏距離孟氏應該算是a市境內的最遠距離了。
方家,方雨桐正在自己房間裏打包這二十幾年來的一切珍貴回憶。
“我說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吧,就想這樣一走了之啊,我告訴你,沒門!”繼母看著方雨桐連個招呼都不打就想這樣把這個家裏的東西帶走,心中極為不爽。
時間緊迫,方雨桐不理會繼母操著尖利的嗓音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叫囂,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
“我說你個小賤人啊,你爸生你養你這麼多年來,那得是花了多少錢啊。就這樣吧,你每個月都要打三千塊錢過來,算是報答你父親這麼多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繼母曹芳琴抱臂倚在門旁,打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我爸想要什麼,我都會給他,但你不過一個是我父母感情的插足者罷了,你覺得你配花我孝敬給我父親的錢麼?”方雨桐自打從孟氏出來後,身上就像是長滿了刺,不再是從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隻懂得一味逆來順受的小女孩了。
前前後後折騰到了日暮,新房在斜陽晚照下,竟莫名地多了一分溫馨。
可是再怎麼說也是孤身一人,何來溫馨之說呢。
方雨桐抱著抱枕坐在沙發上發呆,直到急促的電話鈴聲的響起,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雨桐,我出院了。”孟亦墨溫柔的聲音是藏不住的喜悅,看來他已經知道孟亦楓中了白思婷的圈套,解雇了方雨桐這件事了。
“恭喜。”方雨桐卻怎麼也打不起精神來。
“怎麼,我為了救你都住院住了這麼久,你不來看我也就算了,連請你吃頓飯都不肯賞光嗎?”不知孟亦楓到底有沒有聽出方雨桐並不高亢的情緒,繼續著自己的話題。
忙了一天到現在都還沒有吃飯,方雨桐確實有些餓了,摸著咕咕叫的肚子猶豫。
可電話那邊的人卻等不及了,幹脆撂下了一句肯定句:“好了,我把地點給你發過去,你現在就過來吧。”
而此時的孟亦墨,正坐在西餐廳的窗邊欣賞著窗外的風景,其實在發出邀請之前他就已經篤定著定下了位子,他知道,方雨桐一定會來。
既然現在孟亦楓已經放手了,那麼對於方雨桐,他勢在必得。
不一會,方雨桐便坐在了孟亦墨的麵前。
“剛醒好的,嚐嚐。”孟亦墨親手為方雨桐斟酒,似乎是想用每一個細致入微的動作來打動她。
紅酒是調情的好東西,不同的紅酒擁有不同的味道,而今天孟亦墨所點的這瓶,恰好是用來勾動人情愫的好東西。
方雨桐接過紅酒輕輕呷了一口,淺笑道:“不錯。”
可惜方雨桐從不習慣西方人這種高雅的用餐方法,她此刻所能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勉強自己罷了。
“我聽說你離開孟氏了,這樣挺好的,我也脫離了孟氏,開始籌備建設自己的公司了。”不得不說,孟亦墨非常懂得注意自己的表達方式,巧妙地將方雨桐被孟亦楓解雇這件事情避而不談。
“嗯。”方雨桐是真的餓了,低頭自顧自地吃著,無暇顧及孟亦墨。
但在孟亦墨看來,方雨桐淺淡的回答並不是讓他很滿意。他以為,一切都應該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方雨桐卻從來都是脫離了軌道,這或許,也就是這個女人的魅力之所在吧。
“你……舍不得他?”孟亦墨試探性地問道,他不知道方雨桐回答給他的結果是不是他想要的。
“我是舍不得那隻我照顧了這麼久的拉布拉多,人有什麼好舍不得的,狗比人可愛多了。”方雨桐輕笑著把一塊牛排放進了嘴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地輕鬆自然,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心中的苦就像是牛排在口中淡化開時滋生出來的苦味一樣,淺淡卻綿長。
鋼琴曲悠揚在整個西餐廳裏,用餐的人們相對而座,時不時地低聲交談,這個地方就是這樣,永遠籠罩著一股神秘的氣息,也永遠都沒有喧囂。
“走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出了西餐廳,孟亦墨沒有讓方雨桐回去,而是強行把她塞到了自己的車裏。
車子朝著方雨桐出租屋的方向開去,越來越近時,方雨桐不由緊張。自己出租屋的位置,他怎麼會知道?
方才在西餐廳時方雨桐所說的話孟亦墨都記在心裏了,便驅車帶她到寵物店去買一隻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狗狗。這樣一來,或許過不久,狗狗與人的地位,在方雨桐心中都會發生巨大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