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軒騎著馬,親自將她送出關外。
邊疆一向發展不好,如今這時節更是連隻大雁都看不見,背景隻有枯藤老樹昏鴉,沒有小橋流水人家。
但這是孟冷煙見過最美麗的風景。
大自然的鬼斧神功絲毫未被破壞,寧軒未到過邊疆,不曾知道太陽不會從房角的飛簷上落下,而是落在廣袤的地平線,那一望無際的戈壁,也不曾看見那麼多的黃羊。
這些黃羊是孟冷煙的隨嫁,他們在這兒停留一天,寧軒磨著要吃烤全羊。
因再往前就是玉國,寧軒不能再送,改裴千允護送。
孟冷煙走時,寧軒在後麵拚命揮手“記得常寫信”
“逢年過節回來”
“好好鬥小三,我給你寫書裏去”
“受了欺負別忍著,打死他,有寧國皇帝給你撐腰呢”
孟冷煙掀開轎簾看著寧軒漸漸變小,聲音漸漸聽不見了,她泣不成聲。
或許很多年後,她會很後悔錯過這樣好的一個對象。
但以後誰知道呢,至少她如今不後悔。
到了玉國,見著沈然,沈然如今倒好,成了皇帝,一身皇袍看起來也挺像回事兒。
孟冷煙直直看著他,沈然局猝不安的看著孟冷煙,孟冷煙冷冷一笑,仿佛曇花綻放,道“與你相識多年,都不曾看出你的野心”
“不”沈然急著解釋,道“我隻是想回來,我……”
孟冷煙一揮手,打斷他的話,道“我要嫁給沈渝,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沈然一口回絕“不行”
“為什麼不行?”孟冷煙咄咄逼人“難道你喜歡我麼,去你的,我又不會喜歡你”
沈然怒了,道“是的,我一直這樣,隻要你願意,你就是皇後”
孟冷煙笑道“得了,我要是在意這個位置幹嘛不嫁給寧軒,你若真有這心,就給我好好收起來,然後給沈渝賜婚!”
史官們無從得知他們說了什麼,第二日的朝會,沈然宣布將順和公主賜婚給沈渝,史官上諫道順和公主是來與皇帝和親的,不能如此輕率。
沈然不管,這件事就如此定下來了,沈渝私底下尋著沈然,兩個人打了一架。
沈然鼻青臉腫的衝沈渝咆哮“你造我麼,我在寧國花園第一次看見她就喜歡上了啊,可是她很快就嫁給了寧軒。好不容易等到她和離,你他麼居然橫刀奪愛!你造我想要多盛大的婚禮麼,十裏紅妝,牽上上百頭牛羊載歌載舞,然後敲掉它們的頭宴請四國,在它們的角上澆上金子,我他麼金冊子都打好了,你居然橫刀奪愛!”
他嘴破了皮,說話都說不清楚。
沈渝同樣鼻青臉腫的咆哮“可是你知道我喜歡卿卿,還給我指婚,還讓我不能納妾,娶一個我不喜歡的女孩,不,女人!”
沈然沒力氣與他爭,道“你不是不喜歡莫非卿麼”
沈渝道“可她對我的心天地可見,甚至為了我扮演七夜雪,那兩年是我最美好的日子,她以真麵目現身的時候我感覺再也拒絕不了她,我覺的我該收心了”
兩人最後還是在桃花樹下鋪了水晶覃,相對喝酒。
桃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一輪明月正圓。
孟冷煙出嫁的那天晚上,桃花沿著道路落下,今晚沒有月亮,但四周提的燈將道路照的明亮,天上的長河零零碎碎。珠子燈在最前頭散發光芒,一譽前途光明,這樣溫柔的夜晚,一如當初在鄭國時,那漫天的梨花。
孟冷煙蓋著蓋頭,拜堂時隻能瞧見沈渝那白底的黑色靴子,靴子上繡著金色麒麟。
孟冷煙被帶入洞房,等了一會兒,沈渝進來,她瞧見了靴子上上繡的麒麟。
孟冷煙心跳的很快,又有些羞澀,麵前這個人,是許諾了她一生的郎君。
蓋頭被重重掀開,頭上的鳳冠扯著差點把脖子拽掉,孟冷煙偏頭看他,莞爾一笑,她為這個掀起蓋頭後的第一個動作與寧軒排練了許久,寧軒認為這個動作最魅惑,羞澀與期待並存,最適合這個場景。
這個魅惑的動作隻讓沈渝愣了愣,畢竟孟冷煙是個美人,還是四國公認的第一美人兒,這樣美的一張臉暈出一個笑,自然也是傾城。
沈渝扔了喜帕,道“你可知道今夜原本應當坐在這兒的是誰?”
孟冷煙坐正,道“不應當是我麼”
沈渝道“是啊,我今日娶的是你”
語罷,他俯下身,吻住孟冷煙,但兩個人的眼睛都睜的很大,這對兩人來說真是致命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