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巳年,天下大亂,統一了一百六十年的朔國覆滅,天下一分為四,寧國,玉國,陳國,還有朔國皇室建立的後朔,四國之間征戰不斷,鬥爭了幾十年,終於穩定下來。
這幾年,除了神棍世家玉國,其他的似乎都還不錯。
近三年前夏。
在京城,茶樓裏的說書先生們,近日裏的話題就隻有一個,那就是新打了勝仗的孟國公大兒子,平西大將軍孟子墨。
這位平西大將軍十分驍勇,為皇帝擺平了不少麻煩事兒,為此,他的官途節節高升,也成為京中一代佳話。京中最大的茶館便是奉天茶館,來往之人皆是閑的沒事幹的貴族婦人。
奉天茶館來往之人皆是錦衣華服,如今卻有兩個服飾樸素的人兒坐在窗邊,低調的不能再低調。
然,低調過了頭,便是高調。
一人身著白衣,溫文爾雅,笑若春風,瀟灑倜儻,手執一把折扇,上頭題字:此非扇子。
一人身著青裙,眉目豔麗,柳眉杏眼,顧盼之間皆是風情,眼角眉梢中掩飾不住冷洌,她一口一口的吃著綠豆糕,說“看見窗口的位子了嗎,在小說裏,窗口那兒不是坐的王爺,就是將軍,要不皇帝,或者武林盟主,皇子也是有可能的,但我們兩個一個是太子一個是掛名公主,況且我升公主之前還是個將軍侄女,這說明什麼?”
白衣男子把折扇一合,搭在手心,說“你想說什麼”
“這說明我們不是主角”孟冷煙說。
“哦,我似乎記得,今天是你大伯回京的日子,他們隻是想占個好位置罷了”寧軒啪的打開折扇,笑的如沐春風。
孟冷煙撇嘴,不以為然。
今日台上說書先生並未對平西將軍的戰績引經據典,高談闊論,而是從他的身世開始說,頗有特色。說起平西將軍孟子墨,就有一個人不得不提,他的胞弟孟子青。說到孟子青,那麼就沒有人不認識他的正室夫人趙書語。如果在七年前有人問起趙書語,那麼就會有人告訴你,那是個絕世美人,趙無苛丞相的第二庶女,同時有江南女子的婉約溫柔和北方女人的大方活潑,知書達理,琴棋書畫無一不通,且能歌善舞,可惜命短,芳齡二十五便香魂消逝,隻留一女,佳人難再得啊難再得。
如果再問起趙書語她女兒孟冷煙,那麼就會有人說“你是從爪哇國來的吧,真是稀有動物”這個孟冷煙,在京城絕對是能讓小孩止啼的人物,她十一歲揍了平西將軍獨子,十二歲在皇帝麵前打了太子,十三歲砍死她父親的小妾,十三歲零五個月賣身葬母,十五歲入宮,且是無上榮譽,一入宮便是公主,封號順和,由於煞氣太重,如今跟著太後潛心禮佛。
“孟冷煙,你身世悲涼啊”白衣男子聽的興起,時不時掏出銀銖扔上頭去。
“咱倆不是主角,你就別那麼激動了”孟冷煙把快爬台上去的寧軒拖下來,寧軒回頭一笑,說“後天我比武招親,你一定要來”
“寧軒,我一直想說句話,你可不許罵人”寧軒回頭,說“小爺是那樣的人嗎”
孟冷煙一笑,眉目如同盛開的牡丹,絕豔無比,她說“比武招親一向是女子求偶的手段,如今堂堂太子殿下,怎的也淪落到如此地步”
“反正,到時候你來搶親就行了”寧軒一副扭捏的模樣“人家都是你的人了”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一定會把麵前這個賤人給扇飛。
樓下馬蹄聲悠揚,據說,平西將軍回京的同時,還帶來了戰敗國的質子。
隻聽台上驚堂木一拍,說書先生捋著三寸長的胡須,說“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孟將軍回府覓真愛,親兄弟反目起血雨”
孟將軍一時半會兒回不了府,且不說有皇帝禦賜的接風宴,各種流水宴就能讓他忙的不知所以。
皇宮裏現在熱熱鬧鬧,夏日裏蔥鬱的樹木,空氣中蒸發的汗味兒,宮女身上的胭脂味兒,都被各個角落點起的檀香給掩蓋。
寧軒未出席,他此刻身穿明黃色衣服,袖口與領口都繡有騰飛的祥龍,躺在床上,看看左右宮人,說“後天一定要贏”孟冷煙放下筆,說“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