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喜若狂,抓住胡文海的手用力晃了晃:“實在是久仰大名。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年輕。”
“咳咳。”毛青竹在旁邊咳嗽了一下,算是給他提了個醒。
“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淩嘯這才醒悟過來,自己麵前這個人可不光是某項技術的明人。同樣還是自己頂頭上司的頂頭上司。
胡文海笑笑,反過來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搖了搖:“不,應該是我謝謝淩教授對新科的支持才對。我可是聽了,你給毛經理幫了不少忙。”
“那都是我應該的。”淩嘯嘿嘿傻笑。
“對了。”胡文海繼續剛才的話題:“摩托羅拉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不合作的?”
“從一開始就這樣!”淩嘯知道了自己麵前人的身份,當即告起“禦狀”來。
“從一開始。摩托羅拉根本就沒想和我們合作研第三代水鋰電的技術。”他憤怒的道:“摩托羅拉的技術部我知道肯定有另一支研隊伍,之前在美國對鋰電池有研究的幾個麻省理工教授都被聘請了,但我從來沒在異株湖的實驗室見過他們。他們的部長艾迪遜,更是一次也沒有來過這裏。”
“摩托羅拉想在三代技術上搶灘登6?”胡文海摸著下巴,他晃了晃手指:“這不奇怪,如果這點心氣都沒有,反而不像摩托羅拉了。”
“看來摩托羅拉是早有預謀,這是不是也解釋了他們在晶圓廠的突然難……”毛青竹喃喃自語。
“不,這個理由還不夠。”胡文海想了想,斷言:“新科手裏有5%的異株湖股份,打開美國市場我們做不到,但是攪黃摩托羅拉水鋰電生意卻很容易。”
這本來就是當初製度設定的中心思想,雙方各5%,執行經理由摩托羅拉指派,公司監督和協調的副經理則是毛青竹。
中方負責供貨和監督公司運作,美方則負責在美國市場打開水鋰電的大門。這樣互相製約,誰也沒辦法把對方趕出去,自然合作順利。
“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讓摩托羅拉鑽了空子。”毛青竹羞愧的低下了頭。
“好了。吃一見長一智。”胡文海沒有多做責備:“你的工作是盯著異株湖的賬目,讓美國人不至於吞了我們的分紅,或者推廣不力。技術上你本來就無能為力,也不能全怪到你的頭上。”
“但是現在這樣。摩托羅拉在三代水鋰電的研究上很可能走到了我們的前麵。”
毛青竹看起來頗為自責,恨恨的攥拳道:“我接下來會在公司例會上提出增加研究經費的,異株湖的研進度不能落在摩托羅拉後麵。”
“去做吧,公司會站在你的身後。”胡文海當然不會示弱,毛青竹做這種打嘴仗的事情是正好人盡其才。
站在旁邊的淩嘯可沒有毛青竹這麼樂觀。他是從商人的角度考量,認為錢到了自然進度也就上來了。
作為一名教授,雖然國內的科研條件差一些,但做科研的方式是相通的,淩嘯知道一旦在科研競賽中落後,就不光是錢的問題了。
“可是我們現在比摩托羅拉的進度肯定要落後,我至少需要更多的人手才能追趕他們。不能用美國人,異株湖實驗室的美國人,都是摩托羅拉的棋子。”
“不用。”
出人意料的,胡文海竟然拒絕了淩嘯的要求。隻見他從包裏抽出了一摞文件。拍了拍道:“接下來以你自己的名義,將這份論文出去。”
“這是?”
淩嘯接過胡文海手裏的文件立刻就看了起來,翻了幾頁,他臉色刷的就變了。
“這是三代水鋰電的核心技術,胡總手上早就有了?”
一想到自己從事的研究實際上早就已經有了成果,淩嘯心裏忍不住的一陣失落。早知如此,自己這麼拚命努力又是為了什麼?
現在看來,在異株湖實驗室受著夾心氣的自己,是多麼可笑。
“三代水鋰電的薄膜技術新科電池院早就在研究了,也是最近才有了結果。”胡文海順嘴胡。新科電池研究院目前還是個皮包單位,在編一人、實編一人,他胡文海自己就是電池院唯一的研究員加上院長。
這份水鋰電薄膜的論文,當然是他從奧斯汀回來的路上。順手寫下來的。這東西在八十年代是高精尖科技,但是放到三十年後,不就是個離子滲透膜嗎?
中國滲透膜技術在未來可是一點也不輸給美國人的好嗎?
“可是,這麼重要的技術為什麼要我來表?”淩嘯想不通:“既然是其他人的科研成果,直接寄到期刊雜誌社就行了。過了我的手,到時候摩托羅拉很可能會以我的身份要求這項技術歸異株湖公司所有。”
“嗯。本來就是要這個效果。”胡文海嗬嗬冷笑。
“啊?”
淩嘯當然不知道,這三代水鋰電的技術是真真正正的鏡中水月,看起來很美。不八十年代美國的技術能不能做出離子滲透膜來,做出來的成本能不能接受?性能滿不滿足使用?最後的最後,三代水鋰電最大的鋰枝晶問題怎麼解決?
這就是個坑。
誰跳誰死。
胡文海就是要把這項技術放在異株湖公司手裏,讓摩托羅拉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獲得它,然後引誘他們加大投資在三代水鋰電的投入上。
想黑我?老子讓你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被摩托羅拉這幾手下三濫路子惹惱的胡文海,終於決定親自給摩托羅拉係好絞刑架上的繩子。
……
安排好了淩嘯接下來的工作,胡文海婉拒了毛青竹的挽留,從紐約異株湖公司的辦公樓裏走了出來。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哦,這不是胡先生嗎?”帕克露出笑容:“怎麼,聽最近你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