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6失落在延續
體檢的人群相繼散去,校園中開始了落幕的寂靜。
這是一個靜止的背景,猶如塵封的冷清。
俊生等待了一個下午一個身影,卻始終沒有等來蕭顏,那些凝重也稍稍平淡了一些。
他踟躕地走在人影攢動的大街,目光遊離於失意的婆娑之中。
整個城市仿佛都無法再去觸摸,黃昏的長街,燈火次第點燃,荏苒著他失色的臉龐。
他在疲憊的徘徊,這條熟悉的道路似乎變得漫長起來。
他用孤獨的影子填補著燈與燈之間的空缺,華燈的流光閃爍著無韻的光亮。
隻是如此的落寞,隻是如此的黯然。
他像是渴望溫度的冰柱一樣,呆滯在驕陽的罅隙中。
他走進了胡同,家家戶戶都點亮了光明,那歸家的阡陌依舊如初。
他沒有再去買菜,徑直回家了。
俊生仿佛絕望了一般,他沒有往37號再看任何一眼,隻是那樣冷淡地前行,也沒有去留意周圍的任何一切。
他習慣了這樣的一種淡然,他漸漸地對自己生活的周圍不再留戀。
那份原有的童貞失去了,那份精彩的回憶擱淺了,可以代替的隻是往昔的眼淚和現在的漠然。
母親依舊蜷縮在淩亂的房間裏,那個陰霾彌漫的天地是她自娛自樂的處所。
那裏有屬於她的美妙,那裏有她看來無法置換的愜意。
俊生看了看母親一眼,母親抬起了頭,與她的孩子頃刻之間展開了對視。
也許隻有在看見自己孩子的時候她才會如此的淡定,她才會有那麼長時間的靜止,她才會擁有那麼含情的眼神,也許在她無法意識之後,這樣的眼神是如此的鎮定,猶如驚魂甫定一般。
在她現在的精神範疇中,那樣的一種認真的眼神是如此的稀缺,而就隻有她在自己的孩子麵前,她才保持著這樣短暫的鎮定。
她漸漸地習慣了一種自然的笑,沒有一絲偽裝,不虛偽,是發自內心的自然。隻是沒有誰能夠清楚地意識到她究竟在笑什麼,包括她自己。
俊生凝視著自己的母親,她不傷心,沒有一絲的焦慮,沒有任何的不安。這樣才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家,依舊如此的寒冷,卻又如此的密閉。
俊生繼續著自己每天的料理,隻是這一次顯得急切了一些。
他早早的收拾完家務,也照顧好了母親,洗滌好了碗筷,最後擦幹了灶台。
他在爐火旁烤著火。
他的手有些麻木了,也似乎臃腫了一些,他快速地反複地摩擦著雙手,企圖獲得短暫的溫暖。
冬天,那樣的無力,他與自己的母親就一直忍受了這樣的嚴寒。
冷暖自知在自己的屋簷之下。
NO。7撞見
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想坐下來,卻想起了蕭顏。
想起了楊素琴的回答,他不再相信,又始終無法踏實。
他走出屋外,站在自己家的院子裏,朝37號的院落中看。
他沒有看到什麼,也許是那堵用木板重新堆砌的圍牆阻隔著他的視線。
他用手摸了摸那些中空的木板,停頓了片刻,仿佛自己摸到了什麼。
原來木板的交接處的那一小塊是可以拿開的,他吃力的挪了挪,終於剖開一個狹窄的洞口,好在人是可以穿過的。
俊生小心翼翼地沿邊爬了進去,又慢慢地走進院子,在蕭家的房子後牆停住了。
他想朝蕭顏的房間接近過去,卻從窗戶的燈影中看見了楊素琴。
他猛的一驚,裏麵的楊素琴睡到在床上,而同一間臥室同一張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他隱約看到那個男人毛發稀少的額頭。
屋內兩個緊緊簇擁的身體,在反複地激烈地碰撞。還有屋子裏那放縱歡愉的動靜。
他們是如此的沉醉,如此的愉悅,不停地延續著那樣的熱烈與歡騰。
俊生突然冒出一身的冷汗,他驚呆了,霎時便不知所措。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裏麵的那個男人不是蕭長春,那這個人究竟會是誰呢。
突然間他想到了蕭顏曾經提及過的謝頂的男人,莫非蕭顏一直不恥的男人真的是他。
他沒有再往下看,他無措地蜷縮在屋後的黑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