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俏臉兒一揚,小手一隻叉腰,一隻指向那幾個小孩子身後的大人們,張嘴大喊:“你們這幫不明事理的小牙子們,告訴你們,不妨回去問問你們的娘,沒有你們的爹爹,她一個人能不能把你們養大,我娘就能!自己沒什麼能耐就別老講別人的壞話,我娘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娘,她的厲害之處,你們所有人的娘也比不過,少在本姑娘麵前托大,一個娃兒長正麼大,不怕你們沒出息的人的欺負!還有,你們少和我比這些沒有的,有能耐,哪個敢和我娘比漂亮?莫說你們不認得我爹,我爹不定是哪位大人物,別老以為自己說的壞話沒人聽見,棋國的民風沒那麼惡劣。個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言罷驕傲的一揚頭,轉身就走,剩下愣了一地的八九歲的孩子們呆呆看著小魚兒小小的身體消失。這是一個五歲的小娃娃說的……話?
小魚兒氣哼哼的走在回宮的路上,越想越氣,揚著手裏的柳枝無聊的抽打著路麵。話是喊了出去,可是,她想自己的爹爹,可是……她從來不敢這樣問的,她怕看見娘親臉上的傷心。
“小娃娃,你知道棋國宮主的宮殿在哪裏麼?”
恩?這麼好聽的聲音,比舅舅還要好聽,是誰啊?小魚兒揚起小腦袋看了過去,陽光下,那笑若晚霞,溫暖如春的感覺,讓小魚兒呆呆的撲了上去,一把抱住,喃喃道:“嘻嘻,和舅舅一樣漂亮的人尼……”
東方訣無奈的笑道:“你舅舅?”
小魚兒順著東方訣身子往上爬,像一隻靈巧的猴子。終於抱著他的脖子嘻嘻笑道:“你要找我娘麼?”
東方訣好看的眼睛微微一動:“你娘?”
小魚兒費力的爬到東方訣的後背上,緊緊攀住他的肩膀笑道:“大正國隻我娘一位住在宮裏的公主啊,你要找她麼?”
東方訣想把身後的小人兒抱到前麵來,可是手繞過去抓了半天,小魚兒還是貼在她的後背上,讓他碰都碰不著。
小魚兒開心大笑:“皇爺爺和我玩了這麼久都抓不到我,跟別說你啦!”
東方訣也不堅持,笑道:“我想……好好看看你呦。”
“恩……”小魚兒偏著小腦袋想了想:“我想我娘親了,剛才碰到壞孩子說我娘親的壞話,我現在要去找我娘親,你背我去!”
東方訣無奈道:“你不怕我是壞人?”
小魚兒踢著小腳在東方訣後背上不安分的大叫道:“壞人是進不得禦花園的啦,我和你說了半天的話,你又沒有傷害我,沒事啦,你不是壞人!快點走啦!騎大馬!駕!駕!”
不愧是她的女兒,這麼小就這麼聰明,剛剛她和那幫小孩子吵架的話,東方訣也聽見了。這個幾歲的小娃娃,哪裏來的勇氣和智慧坦然的麵對那些大孩子,那些所謂的強者?
小魚兒不可能知道東方訣的心裏想著什麼,天真的騎在這個素未蒙麵的父親肩頭,趾高氣昂的朝前麵一指:“大馬,前進!”
淡淡一雙柳煙眉,隱隱兩抹愁泓水,低眸似萬語千言,抬首恰柔波粼粼。若春之新芽,溫柔而又堅韌,如秋之微風,淩烈而又高雅;隻是天下的愁苦似皆凝結在那一張桃花麵上,苦苦的,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麵前一把琴。時間因她而凝結,天地因她而靜謐。
湖中涼亭女子悠然撫琴,渾然忘我,微風帶起涼亭帷幔,似要將她帶離一般。東方訣癡癡看著,喃喃出口:“美女卷珠簾,深坐蹙蛾眉,但見淚痕濕,不知心恨誰。”
小魚兒聽不明白這個陌生人的話,隻知道見到了自己的娘親,慌忙從東方訣身上爬了下來,遠遠喊著:“娘親,娘親!”
龍雨抬眼,看見小魚兒跑著上橋,怕她摔著,緊張的看著小東西泡自己麵前一撲,親昵的嚷著:“娘親,小魚兒想你了!”
龍雨撫著她的頭頂輕笑道:“和皇爺爺頑的好不好?”
小魚兒皺著小鼻子,可愛的一叉腰:“皇爺爺耍賴!”
龍雨笑不自禁的抱起她,剛要轉身,看見橋頭站著的一身白衣的公子,禮貌性的行了禮。
東方訣一皺眉,前走了幾步,龍雨一抬胳膊,清冷疏遠:“公子,男女有別,您別再往前走了——您來到這深宮大院,可有什麼事情麼?”
東方訣不相信的看著慕子霈眼裏的冷漠,更多的是自己不了解的陌生,隻不過才五年,她怎麼可以將自己忘記的這麼徹底,隻當看見的是路人?自己這幾年是如何的煎熬,怎麼樣的辛酸想念,可是她,卻在這裏,帶著他們的女兒,幸福的生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把自己做父親的這個權利心安理得的剝奪,這麼可愛的女兒,整整五年,她腦袋裏父親這個角色是個空白,這是自己一輩子都補償後悔不來啊!慕子霈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當初一句承認就那麼義無反顧的離開,難道在她的心裏,從來就沒有過自己的存在麼?龍雨看著東方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終於忍不住道:“公子若是說不出什麼事,本宮先行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