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35
“周異,你為什麼要亂殺無辜?”
“哈哈……”高及洋又是一陣咆哮,“我本想幹掉羅朗後,就收手不幹了,不再殺人。可你知道嗎,人是一種怪物,無論做什麼事,隻要從中體會到樂趣,收手就難了。就像費天浩整天苦思冥想尋找寶貝一樣。我也從殺人中找到了樂趣,何況這把刀殺人不見血,就更具刺激性了。哈哈……”高及洋的一雙眼睛像燃燒的火球,滿是深重的罪孽。
“周異,你這個變態惡魔,不要負隅頑抗了,警察一定會抓到你的!”崔昭把柯婷攔在身後,準備和高及洋作最後的生死較量。
“你們死定了!”高及洋咆哮著,那亡靈般的冷笑,在清晨的狗頭山上回蕩,“崔昭,一個聰明能幹的後生。我隻想問問,你是怎樣識破我的?”
“羅朗在柯凡迪的指甲裏,找到一根醬色細紗。我們在狗頭山夜宿帳篷時,隻有你穿著醬色T恤。後來,你殺死了羅朗還不放心,從石室返回那個被炸墓室時,又故意落在我和柯婷後麵,就是為了在羅朗的旅行包裏找到那個塑料袋,銷毀證據。”崔昭一語道破高及洋的陰謀詭計,說完,倏地從腳下抱起一塊石頭,舉過頭頂,欲向對方砸過去。
高及洋眼疾手快,右手從口袋裏摸出一把槍,一下對準了崔昭:“哈哈,你貌似嫩了點,別以為我就一把刀,這家夥更厲害!我堅持使用那把刀,是因為它的神奇與魔力!”
就在黑洞洞的槍管向崔昭步步緊逼時,突然“砰”的一聲槍響,高及洋手中的槍落地,隨之幾個民警包抄過來。當時,柯凡迪死在帳篷後,羅朗就把對講機的發射天線對接到手機上,成功地發出了幾條短信。楚州警方立即和當地警方取得聯係,當地公安聞警而動,泥石流之後,便趕到了狗頭山。他們在狗頭山蹲點守候了一整夜,清晨便與楚州派來的警方會合。楚州警方應陳琪悅的要求,還帶上了她。兩路民警巡察至半山腰時,正好碰上做垂死掙紮的光頭高及洋。
聽到崔昭喊光頭“周異”,陳琪悅的某種預感得到應驗。她擠到前麵,看著光頭男人,問道:“周異?你真的是周異嗎?”
高及洋雙手緊握著那把短刀,麵孔猙獰:“陳琪悅,你來得正好,因為你,讓我在這人世間度過了17年地獄般的生活。現在,我就要送你進第十八層地獄,讓你們母女見麵……”他瘋了般怒吼著,向陳琪悅撲上去。一個民警飛起一腳將他踢倒。
陳琪悅目光炯炯:“我結婚前一天,還托人捎給你了一封信。周異,你讓我太失望了,第三天,就去博物館盜竊文物!這些年過去了,在冥冥之中,我就懷疑你躲過了那次柴山大火……”
周異是長春人,堅守大學愛情,隨陳琪悅來到她的家鄉楚州。陳琪悅作為職工子女被安排進博物館工作後,時任館長的柯凡迪,為討好上級領導,不顧陳琪悅已有男友,私下給她介紹對象,軟硬兼施。她權衡再三,象牙塔海誓山盟的愛情,瞬間崩潰,很快做了市裏一位常委的侄媳。當時,陳琪悅就寫了一封信,托柯凡迪轉交周異,而周異並沒有收到。所有悲劇,就從那一刻上演了。
陳琪悅哽咽著說:“是你殺害了王依依?王依依、依依,實際上是你的親骨肉啊。因為愛,我才下決心生下她……”
聽到這裏,高及洋猛地彈跳起身,仰天長嘯,然後,將那把楚王刀插入了自己的心髒……民警在高及洋的背包裏,搜到了六個精美的玉犬。
山上薄霧散盡,露出狗頭山的清秀。朝山的南邊望過去,在他們的視線裏,有一團影子漸漸清晰。那是佩德老人背著宋雨桐。
崔昭向警方講述了他們在狗頭山墓窖的經曆,而幾位民警在山頂尋找那個隧道入口時,卻怎麼也找不著了。在那兩隻狗耳朵般的山石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墓窖,什麼墓窖?”一個民警直搖頭。
“我們真的是從那個巨大的皇室墓窖中逃出來的。”崔昭惆悵地長歎一口氣,眉宇間依然掛著絲絲驚駭。
“有人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複仇。周異何嚐不是給他的人生修造了一個巨大的墓窖,把他的仇人、自己和親人,都深藏在裏麵了……”陳琪悅滿含淚珠,幽幽地說。
離開狗頭山時,柯婷木木地望著崔昭,雙眸像漆黑的潭水,仿佛做了一場噩夢……
不久,楚州的新聞媒體刊播了宣傳部一則很短的通稿。報道稱,古棺換屍案已成功告破,疑凶係17年前盜竊博物館楚王雙刃刀的周某。周某已在追捕途中自殺身亡,博物館“鎮館之物”完璧歸趙。
至於,那西漢古棺裏到底有哪些珍貴陪葬品,永遠都是一個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