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朱孔陽一抱拳,很是鄭重的說道:“賢侄此次救命之恩,老夫銘記在心。”
“伯父你客氣了,在下隻是適逢其會罷了。”
“老夫陳奇瑜一生閱人無數,唯對賢侄看不透徹。博學多才,待人平等,又不失高傲,可謂奇人異士。”
陳奇瑜?這個名字怎這麼耳熟。突然,朱孔陽想了起來,他應該明末最具有爭議性的那個人。
陳奇瑜曾經官居五省總督,把明末最大的一批流寇頭子,高迎祥、李自成、張獻忠之流都逼到了死路上。
車廂峽之戰他憑借著一己之力,差一點就把明末的主要流寇一舉殲滅。他這事如果辦成了,明末的曆史如何發展,還真不好說。
但是他一時書生氣迸發,不忍心看著幾十萬流寇被活活餓死,婦人之仁了一把,接受了流寇投降,沒想到流寇都是白眼狼,吃飽飯後立馬就又反了。害的這位五省總督丟官罷職,被發配邊關充軍。
“您可是五省總督陳奇瑜大人?”
“不錯,老夫正是陳奇瑜,罪孽深重,以前的名號就不要再提了。”
“大人不要太過自責,世人皆有慈愛之心,同為我大明百姓,任誰處於大人當初的位置,也不忍看著車廂峽內幾十萬子民活活餓死。”
“車廂峽一役,乃是老夫最為後悔的一事,老夫將他們放出為禍天下,全天下又有多少無辜百姓被他們所害啊!為一人善而害萬民,實乃罪孽深重啊。”
朱孔陽見陳奇瑜有些激動起來,怕刺激到他再次誘發心髒病,就不再與其談論這些事情了。
這時,陳星闌朝朱孔陽走來,她站在朱孔陽麵前說道:“朱公子,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你說。”
“不知那種神藥,公子還有嗎?可否轉給我一些。”
“這個……”朱孔陽陷入了猶豫。這硝酸甘油是個劃時代的東西,一旦外傳,失去控製,真的不知道是喜是憂。
“朱公子,求求你了。”
朱孔陽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心中一軟,做出來了早晚得用,早用晚用也沒什麼本質區別。
“陳姑娘,不是我不願意給你,隻是……”
“朱賢侄,請不要為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夫當年還有些得力手下,如今也都封官拜將了。幸得他們照撫,才能得空來給姨母祝壽,明日就回去了,此事不要放在心上。”陳奇瑜突然接口道。
“陳先生你誤會了,我這種藥不是良藥,而是猛藥,叫做鬼見愁。因為我家族內都有心絞痛的隱患,我家族集數代之力,才研究出這救命之物。可惜家父、家祖都已經不幸離世了。此藥沒有用上,這才是此藥第一次建功,擔心或有不妥才猶豫不決。”
“老夫得此相救,已為幸運,不敢再貪求靈藥了。”
“陳先生,你還是誤會了,我並非不舍得,而是此藥十分猛烈危險,不如召下人來一試便知。”朱孔陽說著看向了張老爺。
“此事甚易,朱賢侄還需何物,我命人一同取來。”
“備一柄打鐵的長柄大錘即可。”
很快一名魁梧的家丁扛著一把大錘走了進來。朱孔陽在瓷瓶裏又挖出了一塊,吸附了硝酸甘油的紅糖,捏成指甲大小的一片。
“我們去後院吧!威力有些大。”
張老爺領著眾人來到了後院。朱孔陽看見有石桌和石凳,就把剛才捏的薄片放在石凳上,讓家丁去砸。
那個家丁看了張老爺一下,得張老爺示意,才舉著鐵錘上前,對著那個發黑的薄片砸了下去。
“轟!”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巨響,震得眾人耳朵嗡嗡直響。那個壯碩的家丁早被震得一屁股坐到地上,鐵錘也早就扔在一旁,抱著腦袋嚇的渾身顫抖。
除了朱孔陽三人早有心理準備,其他人都被驚的目瞪口呆。
張老爺偷偷地擦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中暗道,這是什麼煞星啊!幸好剛才在前院沒有用強,這要是惹急了,把那一瓶子猛藥都爆了,還不把這院子炸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