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的,因為這樣的說法,說服不了任何人。就像尹星宇是穿越過來的沒告訴任何人一樣,這種奇異的命運安排,是沒有任何說服力的。
蘇晴能夠理解尹星宇質疑她,因為她也是從這宮廷走過來的人,在這裏成長的人,早已被蹉跎的不再相信世間有真情,即便是有,也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就像她當年一樣。
隻是蘇晴還不知道,尹星宇如今早已不是過去的那個愛他如命的男人了,所以蘇晴不理解,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她的記憶發展,唯有在尹星宇這會出差錯。
尹星宇見蘇晴不做任何解釋,便斷定自己的判斷是對的,越發的瞧不起蘇晴了,索性不再正眼看她,歪在貴妃椅上把玩起腰間的玉佩。
這時候,宮女端了熱茶進來,說了句,“陛下,這是您愛喝的杏仁茶。”
聽到“杏仁茶”這三個字,蘇晴的眼睛頓時一亮,尹星宇不是對杏仁過敏嗎?
她是不可能記錯的,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記錯,尹星宇對杏仁過敏,宮裏人都知道,吃過之後會全身鼓包痛癢不已,吃得太多甚至有性命之憂,以至於當年宮裏見不得有杏仁之物,如今他怎麼會喝杏仁茶?
蘇晴見尹星宇端起茶盞正要喝,忙擔憂的抬手勸阻道,“陛下對杏仁過敏,喝不得!”
尹星宇卻厭惡的將蘇晴的手打落,怒道,“誰說朕對杏仁過敏?這種陳年舊事還提它什麼?”
蘇晴微微一怔,陳年舊事?
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宮女開了口,“汐貴嬪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對杏仁過敏早在三年前落水之後就痊愈了。”
什麼?蘇晴一時不敢相信。
怎麼會?蘇晴記得陛下對杏仁過敏一直都沒好,她不可能記錯的!
蘇晴看著尹星宇喝下從容的那碗杏仁茶,一時間疑惑不解,難道自己的記憶在重生之後發生了改變?那為什麼其他事情都沒有變,偏偏在尹星宇這裏就都變了?
蘇晴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這時候,張德海急匆匆的跑過來,神色帶著些許慌張道,“陛下,不好了,後庭出事了!”
“什麼事?”,尹星宇似乎並未放在心上,端著茶盞淡淡的問著。
“焱妃娘娘懸梁自盡了。”
此話一出,原本淡漠的尹星宇一下子便驚了,將手裏的茶盞丟在一旁不顧,追問道,“怎麼回事?”
張德海回道,“奴才也不清楚,皇後娘娘剛剛差人過來傳的話,奴才不敢耽擱,立馬來報。”
尹星宇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身就疾步走了出去,這是蘇晴重生之後見到尹星宇第一次焦灼的樣子。
蘇晴也跟了出去,琉璃在身後小聲的問著,“主子,咱們回宮去嗎?”
蘇晴搖了搖頭,“不,跟著去瞧瞧。”
蘇晴是記得這個焱妃的,她原是尹星宇身邊的侍女,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娶進門的妾室,曾給尹星宇誕下一女,後因這孩子無福,剛滿一歲就患了天花夭折了。蘇晴也知道今天所發生的事情,焱妃的確是在寢殿懸梁自盡,沒有任何理由,當年也成了沒查清楚的懸案,都說是因焱妃痛失孩兒太過傷心,一時做了想不開的事情。可蘇晴也清楚的記得,尹星宇並不是很喜歡這個焱妃,當年聽聞焱妃懸梁的時候,不過隻是命人好生埋葬,何時這般在乎過?
蘇晴之所以跟過去,一是想知道尹星宇為何忽然這般在乎,二是想查明當年沒有弄清楚的懸案。
待到了的焱妃所居住的長信宮,皇後已命人簡單處理,焱妃的屍體被人抬下來放在地上,用白布蓋好。寢殿的梁上還懸掛著白綾,地上有一茶杯被摔碎,留有一攤未幹的茶漬,茶葉濕漉漉的粘在地上,好像是被人摔碎的,可想而知時候焱妃臨死前因情緒激動摔碎的。空蕩蕩的,在漆黑的夜裏更顯哀涼。
皇帝入了寢殿,看到地上焱妃的屍體,不顧一切的走過去掀開白布,見焱妃沒了氣息,他的臉色蒙上一層凝重。
皇後這時勸了句,“陛下節哀啊。”
宮裏出了事,鸞貴妃也到了,也跟著勸慰道,“太醫已經來瞧過了,說太遲了。陛下龍體要緊,節哀順變。”
看得出,皇後和鸞貴妃都知道,焱妃對尹星宇來說很重要。
尹星宇滿麵哀涼,抬手輕柔的撫摸過焱妃冰涼的臉,哀傷遮住了他的眼睛,染上一層深深的霧霾,凝視了好久,語氣悠長的說了句,“來世莫再嫁入帝王家,尋個好夫君好去處吧。”
僅此一句,蘇晴便知尹星宇並非愛焱妃,隻是過多的感到可惜,可惜眼前的這個女子命運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