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性深水域(2 / 3)

苗水佇立在他身後,那雙迷惑的眸子空空蕩蕩。她知道丈夫此時的這個姿勢叫眺望和思念。

“吃吧,完了去跳舞。”她說。

他用手指在熠熠閃光的玻璃上無聊地刮著,刮出的聲音叫人肉麻。

“不去了。”他冷淡地說。

“為什麼?”她無力地問。

“不為什麼,就是不想去。”他轉過身,莫名其妙地一笑,說,“晚上我去打麻將,有日子沒玩那玩意了,挺想的。你晚上也有事吧?咱們各忙各的吧!”

她心裏騰地升起一股火。她無法容忍他說話的口氣和神態。你在外邊胡來,我不吱聲,這就可以了,你居然得寸進尺,用這種方式折磨我,太過份了。告訴你說程學院,別以為你會風流,惹急了我,我也出去找情人,看看究竟誰比誰差多少!

“說什麼在一起,說什麼不分離,可是你的眼早已說明你已經分離,已經遠去……”程學院躺在床上,哼起了改編的流行歌曲。

流氓!無賴!苗水捂著額頭,搖晃起來。她抓住水龍頭,擰開……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為了盡快破案,為了把苗姐從水深火熱中解救出來,小玉經過三思,決定打人“敵心髒”。在采取行動前,她找到毛石,神態莊重地說:

“我準備出手。出手前,把計劃和行動過程全告訴你,以後不論發生了什麼意外,好歹也有你這麼個證人。”

毛石聽得昏頭脹腦。他望著仿佛是在跟他作永別的小玉,問:“怎麼行動?看你這樣子,怪嚇人的。”

小玉沉重地歎口氣,道:“我準備下午孤身去苗姐家,會會那個該死的程學院,看看他到底有多少能耐。必要時,我就勾引勾引他,如果他是個正派人,勢必規規矩矩,他若是隻花貓,又怎會不貪腥?”

“這事你跟苗水通過氣沒有?”毛石問。

“沒有。”小玉說,“她受的打擊太大了,我不想讓她知道。”

“別……”毛石一時語塞。

“別什麼?”小玉的臉漲紅,“苗姐是個多好的女人!為了她的幸福,我什麼也不在乎。”

“天哪!”毛石瞪圓了雙眼,“你還小,你可別胡來。實在不行,我喊兩個哥們兒打他一頓,讓他招供,量他小子抗不過去。”

“不行,這是下策。”小玉說,“況且打人犯法,不值得,還是我的辦法容易成功。”

“媽的!”毛石氣急敗壞的樣子。

“毛石,在我行動以前,你千萬別對任何人說。”此時,小玉的心恐慌起來。她沒有勾引男人的經驗,她怕自己到時怯場,幹得一塌糊塗。

“穩著點。”毛石說。

“毛石,保佑我!”小玉閉上眼睛祈禱。

小玉來到苗水家時,程學院正在睡午覺。他忽聽有人叩門,一問,聽是女人的聲音,便折回屋套上圓領衫和牛仔短褲,揉揉惺忪的睡眼,打開了門。

他認識小玉,但不太熟。

小玉為了今天的行動,中午在家幾乎把所有的夏裝都翻出來比試了一番,末了選中了雞血紅絲綢連衣裙。這條裙子質感柔軟、光滑,領口挖得深,可袒露出白嫩的脖頸和隆起的胸脯,造成一種誘惑情味。裙的下擺寬大,飄蕩起來很有股子少女的飄逸勁。

“,是你,請進請進。”程學院弓身說。

小玉高揚脖子,邊舉步邊柔聲細語問:“苗姐不在家?”

“她上班去了。”他關上門。

進屋後,小玉在那把老式藤椅上坐下來,支起一條腿,故意讓大裙擺盡情抖開。

“我出去辦事,順路來看看。”小玉攏著烏發說。她心裏好個慌亂,屋裏隻有兩個人,一會兒他要是真的對自己下手,自己該怎麼辦呢?掙紮?呼叫?據說姑娘頭次碰上這種事,喊不出也動不了,嚇成一攤稀泥。這麼一想,那個疹人的場麵就一直在腦海裏閃,她的背上嗞嗞地冒寒氣,使她喘不出氣來。

“以前聽苗水說你打字,現在還打嗎?”他沒話找話。

“打。”小玉的紅唇微微一顫。這個賣弄極有性感。

他忙避開她的目光,問:“你們忙嗎?”

“不忙。”

“嗬,您喝汽水,冰鎮的。”

“你還沒給我啟蓋呢。”小玉嬌滴滴地說。

他心裏打怵,他受不了這些。

“你一個人在家,不寂寞嗎?”小玉主動進攻。

“湊合吧。”

小玉抿唇一笑,輕輕撩了下裙擺,一截子白生生的大腿露給程學院的眼睛。

程學院低了低頭,心想這姑娘怎麼這般放肆輕浮?嗯,苗水整天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還能不下水?他厭惡地睃了小玉一眼,問:“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有餘。”小玉說。心想有門兒,這家夥要發動全麵攻擊了。

“學院裏的生活是不是挺那個的?”小玉問。

他問:“挺哪個?”

“比如說思想挺解放、挺開放的。”

他鄙夷地說:“也許是也許不是。”

哼,老滑頭!小玉暗送秋波。

他倏地站起來,說:“對不起,我得出去一趟。”

小玉說:“再聊聊嘛,我挺喜歡跟你聊天的。”

“今天不行,改日再說吧。”他說。

小玉慢悠悠站起來,腆腆胸,說:“一定?”

“一定!”

“怎麼樣,有情況嗎?”毛石上下打量著小玉。

“你瞎瞅什麼?”小玉敗興地說:“這家夥挺鬼的。”

“你這招不靈。”毛石擺擺手。

“少馬後炮。”小玉說,“不過也沒徹底失敗,他說改日再約我。”

“哪天?”

“還沒定。”

毛石眨眨眼,“他沒準兒是泡你。”

“泡你!”小玉沒好臉地說。

“我又不是程學院,你跟我來什麼勁?”毛石說,“我要是他,早摟你睡了。”

“放你娘個狗屁!”小玉追著毛石打。

“我跟你開玩笑呢。”毛石抱頭鼠竄。

“小流氓!”小玉癱在椅子上。

毛石走後,小玉看著自己的紅裙子,心潮起伏。她記得,三年前,也就是自己剛剛參加工作的那一年,苗水就是穿著大紅色紗裙做的新娘,自己就是在那次的婚禮上認識了程學院。小玉感歎一聲,抓起裙擺,使勁揉著,似乎是想把什麼傷心揉進裙裏。

首戰失敗,小玉情緒恍惚。

辦公室主任高雙生從經理辦公室出來,惱羞成怒。

剛才,他被經理一個電話拎上來。

“你看看,這是怎麼搞的嘛!”田經理篤篤地敲打著桌角一份打印材料,衝剛進門的高主任發火。田經理是軍人出身,脾氣蠻大,動不動就發火。

高主任不知內情,畢恭畢敬走近田經理:“田經理……”

“不足一千四百字,就打錯了四十九個字,你這主任是怎麼當的?”田經理又敲那份材料。

“重打,連夜加班打。”高主任說。

“這種工作態度,在國外早被炒魷魚了。”

“是,是。”

“咳!”田經理氣得不想說話了。

高主任一口氣跑到打字室。

小玉剛想脫崗,見主任怒氣衝衝,便打招呼:“主任。”

高主任把打印稿往小玉的鍵盤上一摔,劈頭蓋臉一頓數落,嚇得另外幾個小姐汗毛都豎起來了。

小玉的自尊心頗強;見主任當著眾人的麵教訓她,臉上發燒,低著頭,一言不發。

高主任走後,小玉傷心地哭了。

甘地林給小玉出了個主意。

“不錯。”小玉欣喜,“虧你想得出來。”

“咱是誰。”甘地林一挑大拇指,“這叫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嘛。”

“不叫的狗咬人更狠。”小玉故意氣他。

“你別得便宜賣乖!”甘地林指著小玉。

此時宣傳科裏就甘地林和小玉兩人。

拿起話筒,小玉猶豫了:“他在單位嗎?”

甘地林得意地說:“在。”

“你怎麼知道?”

“偵察來的。”甘地林更得意了,“我這人辦事,從不放空槍。”

“你不說,我就不打。”小玉放下電話。

他騎到桌子角上,說:“好好,我說。中午快下班時,我去苗水那兒,正趕上她接一個電話,後來我問她是誰打來的,她說程學院單位叫他下午去領工資。怎麼樣,明白了吧?”

“哼,人精。”她又抓起話筒。

他把耳朵湊過來。

“哪裏,找哪一位?”

“請問程學院在不在?”

“嗯……”電話裏傳來詢問聲,“老齊,小程來沒來?……還沒來。喂喂,小程還沒來,不過他一會兒會來的,下午發工資。”

“還沒來。”小玉掛上電話,把甘地林的耳朵推開。

“等等,別急。”他說。

“咱們簡直成了密探。”她說。

“這才夠刺激。”

“呸,你小子一肚子壞水。”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

“真陰。”

“您誇獎。”

兩人胡侃了十幾分鍾,她又叫通了電話。

“盡量學得像點,沉住氣。”甘地林像個教練似的。

“喂,我是程學院,你貴姓?”

“我是小夜呀。怎麼,聽不出來?”

“呃,對不起。忙什麼呢?”

“想人。”

“想人?哈哈哈,你可真有閑情。有工夫到家裏玩吧。”

“喂,苗水看出什麼沒有?”小玉急於求成,抖膽往裏遞話。

“看出什麼?”程學院怔住了,皺著眉看手裏的話筒。

小玉見對方不吱聲了,知道剛才自己問的那句話不科學,起碼不是小夜的口吻。小玉有點不知所措了。

“別慌,鎮靜。”甘地林上來捂住話筒,“下麵說請他明天下午去遊泳。”

“喂,學院,明天下午請你去遊泳,有空嗎?”

程學院被這個電話搞得迷迷糊糊的。遊泳,跟小夜一塊去遊泳,這意味著什麼呢?他明白,假如現在自己與愛人沒有隔閡,自己與別人一同去遊泳,是件極普通的事情,可眼下不是那麼回事。就算苗水不以為然,自己心裏也有雜念。這算不算作以血還血以牙還牙呢?自從那天小玉過府,他就萌生了接觸苗水女友的念頭,借這手來刺激和報複苗水,她若是個清白的人,就不會無動於衷;要是她當真有事,說話肯定不會心安理得,到時自己肯定能看出破綻。

“喂喂喂,怎麼不說話呀,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他一咬牙一橫心,說:“去!”

“太棒了!”小玉忘乎所以了。

甘地林非常嚴肅地在小玉大腿上捅了一指頭。

小玉自知失態,吐了吐舌頭。

“再見。”

“再見。”

甘地林待小玉放下話筒,才吐出一口長氣,揩去額頭上的汗,說:“魚,上鉤了。”

小玉也出了一身汗,臉紅嘟嘟的。

“這可是色情誘惑。”他說。

小玉望著窗外,似乎沒聽見甘地林的話,神色異樣。甘地林歪著脖子,順著小玉的目光望去:深藍色的蒼穹裏,一朵雲,圓圓的,飄去;又一朵雲,長長的,追去……

十一

小玉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更衣室裏見到白小夜。

“小玉!”整裝待發的白小夜從後麵抱住剛剛換上遊泳裝的小玉。

小玉回過頭,像見了鬼一樣。她沒頭沒腦地問:“唉,你怎麼來了?”

“人家約我來的呀!”白小夜鬆開手,“怎麼,許你來,就不興我來?”

“胡說。”小玉勉強笑笑。

“快穿。”白小夜催她。

白小夜的意外出現,把小玉心裏的計劃全打亂了。首先,她無法判斷白小夜是自己來的,還是被別人約來的。如果是後一種情況,那麼那個約她來的人肯定是程學院!而且他們兩人還會猜測自己打的那個冒名電話。小玉不敢多想,事到如今,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臨場即興發揮。

來到池子邊上,白小夜抱著雙肩,興奮不已。

“下去吧!”小玉出其不意推了白小夜一把,白小夜嗚哩哇呀手舞足蹈地飄出去。

“撲通--”水麵上綻開一朵大紅花。

借白小夜入池的刹那,小玉往男更衣室那邊瞅了幾眼。

白小夜鑽出水麵,抹著臉上的水。

“你好壞呀,該死的!”

小玉筆直地站在池子旁,陽光打在她橘黃色的泳裝上,閃爍著金燦燦的光芒。深呼了一口氣,小玉縱身一躍,在半空裏做了一個瀟灑的“小燕展翅”,然後身子輕盈入水,沒砸起太多的水花。

“太棒了,10分!”白小夜鼓掌。

小玉甩甩頭發,心裏挺甜的。

白小夜的體力明顯不如小玉,遊了兩個來回,白小夜就白了小臉,大口喘粗氣。

“小姐們好!”一個人潛出水麵。

“唔!”白小夜的身子緊貼在小玉的身子上。

小玉知道玩這個小把戲的人是程學院。為了先發製人,爭取主動權,小玉衝踩水的程學院說:“哎呀,大學生同誌,你怎麼才來,我們的小夜同誌都急了。”

白小夜覺得小玉肯定是發神經了,要麼就是心理變態,不然怎能開這樣沒分寸的玩笑呢?這多對不起苗水呀!她狠狠地在小玉的屁股上擰了一下。

小玉“嗷”了一聲。

程學院在心裏埋怨白小夜不該把這個輕浮的丫頭帶來,大煞風景。但在表麵上,他卻沒有什麼不滿,反倒誇了小玉一句:

“你剛才的跳水動作,叫人望塵莫及。”

好小子,敢情你早來了!

“那是,我們小玉的水性決不比你們男的差。”白小夜幫腔。

好哇,小夜,心夠黑的,居然用這個法子治我。哼,我不會怕的。她望著藐視她的程學院,挑釁道:“不信?那就比試比試?”

不但輕浮,還狂妄。程學院想。比試比試也好,滅滅她的威風。

“怎麼比?”他問。

“隨你便。”

“速度和耐力,你挑吧!”

“小玉,跟他比速度。”白小夜小聲說。

誰知他耳尖,聽見了,就淡淡一笑,說:“好,就比速度。”

“幾個來回?”小玉問。

“一個來回。”他說。

一個來回是一百米。

“我當裁判。”白小夜說。

小玉和程學院靠著池壁,準備開賽。

“預備--”白小夜舉起胳膊,然後往下一劈,“開始!”

兩個人蹬壁躥出,劈出兩條水路,水花飛濺。白小夜笑眯眯的。

小玉是蝶泳。

程學院是自由式。

結果,小玉略勝程學院半臂之距。

“沒想到你會蝶泳。”程學院從心裏輸給了小玉。

“哪裏,”小玉吃力地說,“程兄是好男不與女鬥。”

她怎麼一說話就帶刺?程學院失望地歎口氣。

“上去歇會兒。”白小夜說。

三個人爬上去。

“苗水怎麼沒來?”白小夜問。

小玉心裏又犯開嘀咕了: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說給我聽?真真假假,玩得夠花哨了。

同樣,這句話使程學院也好生蹊蹺。他想,今天是你約我來的,苗水來不來,按說該由你決定。

那邊,一個女孩衝小玉招手,小玉翻身入池。

“小夜,”他說,“你跟苗水是好朋友,你發現她有什麼反常沒有?”

“反常?”小夜不解其意,“苗水她怎麼了?”

“我這次回來,發現她有些恍恍惚惚的。”

“前段時間孩子一直生病,她也忙得夠嗆,可能還沒緩過勁來。”

“也許吧!”他不想再深說下去。

從遊泳池回來,小玉去找甘地林,把今天的意外說了出來。

“怪事,我總覺得這裏有問題。”小玉說,“從外表上看,白小夜和程學院不像是早約好了的,可怎麼會如此巧呢?我真是越來越糊塗了,仿佛被什麼人在暗處操縱,也包括你。謎!”

“偶然也好,相約也好,這事她與他無法說清楚。”甘地林老謀深算地說,“對我們來說,他們兩人在一個池子裏遊泳了,這就足夠了。”

“對!”小玉從困惑中掙脫出來,“你小子腦子就是清醒。”

甘地林冷冷一笑。

小玉信心十足地去找苗水。

十二

小玉走後,苗水愣了許久,然後是一陣令人肉麻的狂笑。

苗水打電話把白小夜請了上來。

“我剛遊泳回來,被所長說了一頓。”白小夜哭喪著臉。

“玩得挺痛快吧?”

白小夜在苗水對麵坐下來,“還行。嗨,你們家程學院也去了。”

“看來你夠幸運的了。”

“小玉也去了,她還跟你們那口子比速度了呢。苗水你猜,誰贏了?跟你說,小玉贏了。”

“你慌什麼?”苗水冷笑道。

“你怎麼了?”白小夜的興趣一下子落下去,謹慎地望著笑吟吟的苗水。苗水的笑讓她感覺到了冰涼。她不由地想起程學院在遊泳池裏跟她說的那些話,心緊緊地揪著。

“怎麼了?我怎麼了?”苗水問。

“你的神色好嚇人呀!”

“是嘛?”苗水驚訝。

白小夜愈加肯定苗水有毛病了,害怕起來。

“小夜,”苗水擠擠眼,“給你介紹個對象怎麼樣?”

“我……”白小夜吞吞吐吐,“我今年不想找。”

“我這回給你介紹的這個人,你準保一見鍾情。”

“淨開玩笑。”

“不,真的。”

“你別嚇唬我好不好。”白小夜眼神惶惶的。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別獻殷勤了。”苗水說,“不過,你將來找的那個男人,肯定就是我今天要給你介紹而你卻不感興趣的那個人。除非你出家。”

這都是什麼呀,亂七八糟的。苗水一定是受了什麼刺激,思維紊亂了,神魂顛倒了。白小夜關心地說,“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能跟我說說嗎?”

“我能受什麼刺激?你太過敏了。”

繼而,白小夜又想,她或許是跟程學院鬧了別扭,夫妻之間,這種事免不了。於是不再問了,要走。

“等等。”苗水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方盒,扔給白小夜,“拿去。”

避孕套!白小夜的臉忽地紅了:“給我這個幹什麼?”

“拿著拿著,沒事當氣球吹也好嘛。”

白小夜下意識地摸起那盒避孕套,心裏突突的。

晚飯桌上,苗水一反常態,嬉皮笑臉地問丈夫:“遊泳池的水涼不?當心傷了筋骨。”

程學院呷一口冰鎮啤酒,再往嘴裏扔一粒花生米,有滋有味地嚼著。他心裏想,怎麼,吃醋了?受不了了?你甭用這副麵孔對付我。

“水跟溫泉水似的。”他說。

“聽說池子裏有艾滋病菌呀。”

“我有抵抗力。”

“,對不起,我把這點給忘了。”

“沒關係。”

“你真乖!”她衝丈夫打了個媚眼。

他一口幹了杯裏的啤酒。她抓起酒瓶,又把空杯填滿,依舊打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