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裳,你該回家了。”雲鏡南走到她身邊。
“阿南!”
“這是我的令牌,你帶著吧,萬一碰到蘭頓軍也好自保。”雲鏡南將一枚令牌交給水裳。
水裳接過令牌。
“怎麼了?不舍得我啊。”雲鏡南笑道,然後仰望天穹,“是啊,要離開我這樣一個帥哥,確實是難以抉擇的事。”
水裳含著淚水道:“這個令牌,你不用了嗎?”
“我也快用不上了。”
“阿南,你是好人,我會記住你的。雖然你的毛不夠多,也沒有漂亮的尾巴。可是你很自信,水裳不是以貌取人的那種,一直都很欣賞你。”
雲鏡南被神族的審美觀點搞得哭笑不得。
“而且,你是我見過的異族人中,對神族人最好的。”
“人和人之間,有什麼區別呢?我自己就是混血兒。”
“阿南,你不要哭,你這樣我很難受。我最看不得男人哭。”
“可是,我心裏真的很難過。水裳,嗚嗚!”
……
水裳早已離去,雲鏡南還在水桶邊洗著眼睛,“該死,這裏的沙塵可真大啊!怎麼洗都洗不幹淨。”
“可是,主人。這可是水裳第一次主動抱你呢。羨慕死人了!”德德流著口水道。
送走了水裳,趁著夜色,雲鏡南將德德叫到身邊:“德德,我們要回家了!”
“回波旁城?”德德早就膩煩了行軍。
“去固邦城,再去王城。我們要回自己真正的家。”
“主人,你瘋了!我不回去。”
“你在這裏永遠是個奴隸,回到王朝,也許你就是龍騎將了。閉嘴,不要問原因,數三聲讓你考慮。三……”
“好吧,我回去。”
“等等,有人來了!”屋外響起腳步聲。
犁師走進屋內,對雲鏡南道:“出發!”
雲鏡南心裏崩地跳了一下,觀察犁師的表情,並未聽到適才自己與德德的對話。暗暗責怪自己過於大意了,連犁師靠近帳篷的聲音都沒聽到。
“去哪兒?”雲鏡南帶著德德跟了出來,一眼便看見遠處數十名整裝待發的鐵甲騎士。
“連夜北上,到兵雲城去。”
……
星空下,雲鏡南跟著犁師向北飛馳,心口如顛簸的馬背一般起伏不定。
犁師的攻擊目標竟是固邦城!大造聲勢地向布魯克城挺進,隻不過是一個假像,真正的進攻方向,隻有幾個先期引軍到兵雲城的高級將領知道。
兩隻信鴿已經在古思的鳥籠裏了。
雲鏡南心中焦急萬分,他想象到,固邦和東線的王朝軍都已向布魯克城移動,數十萬蘭頓精兵圍困固邦城,古思如一個血人般站在固邦城頭……
為了節省時間,三十名近衛騎士護衛著犁師,越過布魯克與兵雲之間的平原,向北疾馳,鐵蹄在月光下踢起雪浪。
雲鏡南的目光不時地盯著犁師背心。
“隻要一刀,就能解決危機了。可是,我的手好象有些軟,今天的身體狀態不是很好啊!……說不定,大公爵的甲胄是特製的,不是衝鋒的騎兵長矛,透不進去……算了,還有三十個武功高強的近衛呢!……我,雲鏡南,忠於祖國……可是,我是隻愛國不捐軀的那種人……對,就是這樣,我要留下我的有用之身,更長遠地為國效力。”
雲鏡南隻覺得如果不殺犁師,自己肯定會後悔。但犁師對他又確實不錯。猶豫不決之間,雲鏡南的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佩劍。手指上的一個硬物碰在劍柄上。雲鏡南心神一蕩,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被海心鑽戒徹底粉碎。
犁師策馬急奔,全然不知自己的性命握在一個間諜手中。雲鏡南胡思亂想,終未下手,不知不覺間,一行快馬已馳出數十裏。
“轉過前麵的小丘,就是平原。”犁師鼓勵著手下,艱難地縱馬上了小丘頂部,再飛奔而下。數十騎人馬紛紛相隨。
“這裏的地勢很奇怪!”雲鏡南一麵跟著犁師縱馬而下,一麵審視著澡盆一樣的矮丘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