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鏡南忙閃進身後的一個房間,隔門偷聽外麵的動靜。
憲兵隊長宣布道:“經人舉報,有軍官在聲色場所出入,例行搜查,眾人各歸各位,不得喧嘩。”
曲姐的聲音:“軍部的條例我們怎會不知,絕對沒有軍官在這兒出現!”
那隊長道:“我們也是例行公事,請諒解。”
接著便是各包廂門被踢開的聲音,接著是姑娘們的“例行”尖叫。藍磨坊之所以能在煙花一行中獨領風騷,姑娘專業的叫聲功不可沒,這也是職業道德的體現——每次例行檢查,嬌聲尖叫形成一張無處不在的預警網,以方便高官顯貴們及時避難。
但雲鏡南已感覺到不妥,例行搜查向來不過是兩三個憲兵,搜查的風格也沒有這麼粗魯。
“報告隊長,包廂裏找不到人。”
“上樓!”說話的人應是個小隊長。
雲鏡南嚇了一跳,要是被憲兵抓住,那就再沒有升遷的希望了。現在對他來說,仕途實在很重要。
他轉頭看看,這才發現屋內有一個姑娘,正站在房間中央,一副茫然失措的模樣。
雲鏡南對那姑娘笑笑,疾步向窗邊走去,那裏是藍磨坊的後巷。
這一探頭不打緊,他又嚇了一跳,後巷外的街麵上,竟也有憲兵的身影。
梯口曲姐的聲音已傳來:“大人們,這二樓可是不能上的。都是姑娘們的閨房啊!”
“妨礙公務者,格殺勿論!”憲兵小隊長不吃曲姐的那一套。
雲鏡南意識到情況不尋常,為今之計,隻有從二樓跳下去,“可是,巷外的憲兵怎麼辦?”
他轉頭看著屋中的姑娘,露出一絲笑意,向她走了過去。
“大人,不要!”雖然雲鏡南長得還算英俊,但姑娘不習慣在這種環境下接客。
“別說話!”雲鏡南豎起手指,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大人,慢一些,人家不習慣這樣玩的!”姑娘欲拒還迎,“啊……輕一些啊!”
不到十秒鍾,姑娘的外衣已被盡數脫下,春光大泄。又用了五秒,雲鏡南脫去了自己的衣服,將它一腳踢到床下。
“我很喜歡大人,可是,現在情況這麼危急……”姑娘的話嘎然而止,她看到了一個此生僅見的情景。
英俊的雲鏡南將軍將她的衣服麻利地穿在身上,連衣架上的女式帽子也拿上了。
“大人,你?”
“別說話!”雲鏡南看著姑娘的胴體,咕嚕一聲,吞了口口水。憲兵上樓的聲音已傳來。
他毫不猶豫地轉身從窗口跳下。
“穿裙子原來是這麼涼快!”
在他落地的同時,也聽到了房門被踢開的聲音,姑娘尖叫……
“那些憲兵可飽了眼福了!”雲鏡南整了整衣裙,將帽沿壓了壓,低頭快步向巷外走去。
“這是什麼世道啊!我昨天被逼得從三樓爬水管,今天又從二樓跳下來。”
東邊的憲兵太多,他決定從南巷口離開。隻要走出巷口,攔輛馬車,就可以徑直回府了。
“一輛馬車就在巷口,我的運氣真是不錯!”看到馬上要脫離險境,雲鏡南加快了腳步。
他埋頭疾走,險些撞到一個人身上。那個人是突然從巷口邊冒出來的,他的腳上穿的是軍靴。
“恭候多時了,雲將軍!”那人道。
雲鏡南此時直想找一條地縫鑽進去,他知道自己完了,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上一定會有這樣的標題:新貴纏綿煙花地,不愛武裝愛紅妝。
“上車吧,雲將軍!你忘了塗粉底了。”那人又道。
“也許,情況比我想象得還糟糕。”雲鏡南不敢抬臉看對方一眼,遮著臉鑽入馬車,“郎翔,他什麼時候到了王城,怎麼管起憲兵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