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五年七月,魔教教主蕭譽風一統武林,穩坐江湖盟主之位。
昭明五年七月三日,皇帝下旨追封淩家先祖淩虛,並昭告天下——華州天華山永為淩家之地,冒犯者當誅。
昭明五年七月七日,武林盟主蕭譽風遣散南紹郡的魔教教眾,聚攏在華州的多個分堂漸漸轉移到稽州,至此,淩家和慕容山莊偏安一隅,成為當地名門貴戶。
至此,聖教的三名閣主,顏傾玉的愛徒重回天華山鎮守。
歲月如梭,光陰荏苒,一轉眼便是三年。
這一年是昭明八年,天下安定,人們漸漸脫離往日流離失所的困境,生活一日日好了起來,再也不複當年戰亂的苦痛。
華州南紹郡的驛道上一輛輛馬車在疾馳,那馬車華麗奢華,勝過當地的豪門貴族。
輕風挽簾,華麗的車窗前露出一個小娃娃的臉,她看起來隻有兩三歲,一雙淺淡的藍眸宛若琉璃珠子那麼漂亮,粉嫩的小臉上透著一股這年齡少見的淡定,眼睛微微一眯,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已經□□歲的慕容雲澈睨著身邊的人兒,像是突然找到樂子,湊上前哼哼道:“有什麼好看的,這裏哪裏比得上曇州!”
小娃娃微微一笑,認真道:“哥哥,姥姥說那是娘親的家,想必也是個好地方。”
慕容雲澈無力撫額,每次看到她這麼淡定認真的樣子,他突然失去捉弄的興致,展開手中的玉扇,那上好的玉做成的扇柄瑩白光滑,那扇麵更是華麗精致,普天之下很難再找到第二把。
車內的氣氛很安靜,像是沙漏上緩緩落下的沙,時間便在無意識中流失。
馬車行至青蓮鎮便停了下來,一路香車寶馬,早已引得路人紛紛側目,眼見那車停在慕容山莊的大門前,一行路人心裏已是了然。
“聽說,今天慕容山莊有親戚到訪,看來頭身份不凡啊!”
“那慕容莊主也是有福,當年身逢亂世還能安然無恙,實在令人羨慕啊!”
“你有所不知,據說他和落梅山莊的莊主關係非凡,自然能自保啊!”
“稀奇的是,一直以來,人們隻知道那是落梅山莊的莊主卻不知他姓名……”
“噓……”那人伸手一指,人們的視線隨即朝馬車望去。
為首的馬車掀起簾子,下車的白衣男子皎如玉樹,溫情朗朗,手下意識一伸,一隻纖細白皙的手覆上他的手,他微微一笑,她已是笑眉彎彎,輕身一躍,安穩落地,輕嗤一聲道:“還以為我是當年的病秧子呢,連下馬車都要扶!”他淡笑,“習慣使然,一時難以改掉。”
她低頭暗笑,牢牢牽住他的手,兩人一起望向慕容山莊。
路上的人們望著那執手的人兒忽然怔住,那白衣男子是超脫出塵的飄逸,那紫衣女子是美如月色的驚豔,他們的一顰一笑似乎都心有靈犀,如此伉儷,天作之合,這世間隻怕再難找到第二對這樣的夫婦。
時隔多年,重回故地,她輕笑感慨,
朱紅的大門,金鑲玉的牌匾,兩尊威風凜凜的石獅子。
縱然景色依舊,但歲月還是留下它特有的印跡,朱紅的大門微微發舊,牌匾上的字不複當年,大門兩邊的石獅子有風刻下的痕跡。
已至中年的慕容震宇從莊內匆匆走來,陪在他身邊的是一臉淡笑的蕭竹顏。
時隔多年的重逢,慕容震宇神色激動,眼裏含淚,最終道了一句:“二弟,弟媳,你們終於回來了。”
自從帝都一別便是八年,這些年來兵荒馬亂,直到近年的天下安定,時間改變了各人的境遇卻改變不了維係的親情,在很多個寂靜的夜裏,他時常會想念遠在他鄉的弟弟,還有那自小就認定調皮生事的弟媳,今日見他們安好,終於了卻心事一樁。
那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是啊,我們回來了。”
這時,顏傾玉親自帶著慕容雲澈和慕容薇下了馬車,兩個小孩立即走到他們跟前行禮,男娃娃狡黠輕笑,女娃娃淡定微笑,兩人齊聲道:“大伯,大伯母好。”
慕容震宇夫婦應了一聲,蕭竹顏忍不住讚道:“真是漂亮的孩子。”
慕容雲澈眉毛一挑,頗有某人的風采,“漂亮可是形容女孩子的。”
蕭竹顏一怔,淩雲心撇嘴輕哼:“小子,你有多英俊?不過是個娃娃,還整日跟大人相提並論!”
他的眉頭一蹙,學著某人的樣子連連歎息,“娘親錯了,爹爹說,隻要有擔當,胸懷寬廣,有仁愛之心,說是大人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