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蘇祈卻以為,是玉致殺了他全家,便想著方兒要置玉致於死地。玉致覺著是自己失職,心懷愧疚,也很少解釋,隻盡心盡力的把自己會的東西都教與他,告訴他唯有學好才有可能殺的了自己,以防有一天自己沒了,蘇祈無力自保。
待到第四年,玉致覺得自己沒什麼好教的了,蘇祈終於成功的,一劍穿胸,二劍透腹。縱是醫術再精湛,這次她也沒能救得了自己。
未淺受了玉致的囑托,雖是萬分的怨恨蘇祈,卻還是頂著壓力將碧離落交付給了他,自己從旁協助。秉著我難過你也別想快活的思想,未淺把整件事和盤托出。
那時蘇祈如瘋了一般抱住玉致的屍身,任誰也沒辦法搶走。
再後來,他以玄冰為床,白日遍翻典籍,入夜和玉致同榻而臥。
終有一天,翻閱到一本古籍上記載著“靈族皇血,複榮枯骨”。他立時便取了血,從頭澆了玉致一身,誰也攔不住,待沒了意識未淺才能近身去幫他包紮。好在玉致終於有了一絲微弱的氣息。
自此,蘇祈每月一碗血供著,好歹續了玉致的命。雖然,她再也沒有睜開過眼。
“唉!當真是可歌可泣,可悲可歎!我還總當蘇郎和尹相是斷袖。”阿箏費力地吞下口中的點心,不住的搖頭,順手又給未淺倒了碗茶,“蘇郎也當真是!意氣用事了一些!”
顏汐看著她們倆嘮嗑嘮的起興,圍著矮幾卷完了案上的點心,還添了好幾次水,不由得有些無奈。
知道自己長得跟尹相一樣時,她還略有些激動,那畢竟是注定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人物。如今發現自己長得跟人家戴的麵具一樣,便有些懨懨。
未淺猶在不住的曆數蘇祈的斑斑劣跡,全沒有了剛剛的清水美人之感,隻是仍甚少看顏汐。阿箏作為一個好的聽眾和談天對象,讓她的傾訴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此番蘇祈找我來,也是怕娘子出意外。主子吩咐我事事要聽他的,我自然便會盡心盡力為娘子著想。”待到二人聊得稍稍饜足,未淺終於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顏汐點了點頭。雖然到她這兒已經繞了兩個彎,但她相信,就憑她這張臉,未淺也會竭盡全力的幫她。這樣一想,又不禁雀躍起來——她也終於過上靠臉便可收買人心的日子了。
“那麼,娘子可有什麼事兒要吩咐的?”未淺拳拳道。
顏汐偏著頭凝神思索了片刻,一字一頓:“我乏了。”
她昨晚沒睡好,方才也沒休息,此時是真的熬不住了。
未淺一愣,臉上掛的笑跳了幾跳,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如墜雲霧地俯身道,“未淺便不打擾娘子休息。”
看著未淺茫然離去的背影,阿箏心中最後一絲鬱鬱飄然散去,她是習慣了顏汐的跳脫,旁的人不知道,難免不知所措。卻又突然想起什麼,忙湊到顏汐身邊,“阿汐,你說,我們知道了這麼多,蘇郎會不會介懷?”
顏汐搖搖頭,“他譴未淺送過來,本就是要讓我知道著些的意思。”
“有理。隻是奇怪怎麼現在才說...”阿箏沉吟道,又望向顏汐...“誒!阿汐!醒醒!去榻上睡啊!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