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等老子好了,肉償。”覃煬忍著疼,轉臉笑得春風得意。
都什麼時候,還想肉償……
溫婉蓉哭笑不得,說什麼都依他:“好,保準覃將軍滿意。”
“這還差不多。”
頓了頓,覃煬還想折騰她:“過來,再給老子親一個。”
“剛剛不是親過嗎?還親?”
“親不親?”
溫婉蓉尋思,覃煬就是借機報複,要把前段時間冷戰的便宜都占回來。
可他傷得重,傷患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俯下身,這一吻像慶祝劫後逢生,綿柔中帶一絲炙熱和興奮,撩動彼此心弦,任由情感的蔓藤糾纏瘋長。
原本旖旎一刻,被突如其來的一聲輕咳打斷。
溫婉蓉連忙起身,做賊似的閃到床邊,抹平衣服上的褶皺,趕忙擦擦唇邊留下的印跡。
“不好意思,打攪二位雅興。”聽聲音就知道宋花貨來了。
溫婉蓉連忙擺手,欲蓋彌彰:“沒有,沒有,我剛剛就是看看覃煬傷勢如何。”
宋執挑挑眉,看向皺著眉,沉著嘴角,一臉嫌惡閉上眼的覃煬,明顯對破壞者很不滿。
“真是見色忘義啊!表哥,我聽姨母說你醒了,特意來看你,竟然都不給個正眼。”宋執撣撣肩頭的細小沙塵,裝模作樣感歎,“嫂子,我走了,你照顧好我哥。”
溫婉蓉哎一聲,被覃煬打斷:“讓他滾。”
“不是,他來正好,我有話跟你們說。”溫婉蓉想把宋執追回來。
“有什麼話不能等老子傷好再說?”覃煬緩緩睜眼,聲音懶懶帶著幾分無所謂。
溫婉蓉看了眼被血水染紅的繃帶,一句話哽在喉,想想算了,就依他,重新坐回床邊:“好吧,等你精神好些,再說不遲。”
覃煬嗯一聲,說累了,就陷入沉睡。
溫婉蓉趁他睡著,去找軍醫了解詳細傷情。
軍醫微微搖頭,說覃將軍的傷不太樂觀,就算蘇醒,頭一個月得非常注意,這道鬼門關能不能闖過,除了悉心照料,剩下全看本身恢複情況。
溫婉蓉重重歎氣,轉頭去找大姑姑,把軍醫的話敘述一遍,問要不要去信給燕都說明情況,免得老太太擔心,去一個不回,怎麼再去一個又不回。
大姑姑考慮再三,說信她來寫,也別跟老太太講太明,畢竟人年紀大了,經不住刺激。
溫婉蓉點頭說是,但說老太太心裏真不清楚怎麼回事,她猜不一定。
老太太什麼風雨沒見過,估摸心裏有數,麵上裝糊塗罷了。
溫婉蓉站在後庭遊廊裏,望著驕陽似火,飄過幾絲雲彩的湛藍天空,悶熱得吸口氣,又吐口氣。
千想萬想,沒想到,一個小小吵架,付出這麼大代價。
接下來,就想回燕都,也回不成。
溫婉蓉想,先陪覃煬度過這一個月的危險期度再做打算。
覃煬傷得重,因禍得福,除了傷口疼痛,終於回到夢寐以求,混吃等死的清閑日子。
醒時有美人相伴,聊天,喂藥,伺候梳洗,想睡就睡,睡到飽,唯一煩惱是小綿羊在眼前晃,晃得他心癢,也隻能癢一癢完事。
溫婉蓉不懂他的心思,現在首要任務就是把傷患照顧好,時時刻刻陪伴身側。
“在寫什麼?”覃煬一覺醒來,剛過未時,就看見溫婉蓉趴在八仙桌上奮筆疾書,不是練字的狀態。
溫婉蓉抬了抬眼皮,目光又回到紙上,說:“我把這點寫完就過來。”
傷患不想等:“老子渴,要喝水。”
溫婉蓉擱下筆,倒水,喂水。
上麵進水,下麵要放閘。
溫婉蓉提著夜壺來,到底十幾歲女子,就算嚐過魚水之歡,大抵臉皮薄,真直麵,還要上手,下意識避開目光。
覃煬嫌她少見多怪:“跟老子睡一年,還看少了?”
溫婉蓉聽他葷話,瞪一眼,手指稍用力,掐一下。
覃煬嘶一聲,換平時肯定開吼,不遺餘力要對方付出代價,現在隻能皺著眉瞪回去:“溫婉蓉,老子命根子也敢掐!”
溫婉蓉起身,不理,洗過手繼續寫她的東西。
覃煬發現小綿羊膽子不是一般肥,威脅道:“溫婉蓉,你跟老子記著,等老子傷好……”
“等你傷好如何?”溫婉蓉幽幽打斷道,知道二世祖沒好話,提前懟回去,“反正跑不掉,你沒聽過一句話,趁你病要你命。”
二世祖簡直要發飆:“你來,你來,老子有的是辦法幹死你!”
小綿羊聲音涼涼:“我勸你老實躺好養傷,你能不能幹死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不好好將養,肯定會死。”
頓了頓,還加一句:“不知羞。”
二世祖鼻子氣歪。
什麼他媽的小綿羊,誰見過牙尖嘴利的綿羊?!
等他傷好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嘴尖牙全撬掉,搞邪完了!
但溫婉蓉壓根不怕,心想前幾天跟死狗一樣躺在床上,那叫一個溫柔,溫順,傷剛剛好一點,本性就暴露出來,躺在床上還不老實,還想欺負她,嘴上占她便宜,想得美!
覃煬是腹部受傷,不是腦子受傷,閑著也是閑著,微微眯眼盯著溫婉蓉,心裏盤算壞主意。
想累了,又睡。
再醒來,外麵天色全黑,氣溫驟降。
樟木城和疆戎的天氣大同小異,都是白天一個季節,晚上一個季節。
丫鬟送來炭盆和湯婆子,溫婉蓉一個沒用,把炭盆靠近床邊,湯婆子放在覃煬腳邊,生怕他染風寒。
白天兩人鬥嘴對掐,關鍵時刻還是想著對方。
“你不畏寒嗎?要大姑姑再送個湯婆子就是。”覃煬抬抬下巴,視線黏在溫婉蓉嬌俏的側臉上。
溫婉蓉替他掖好被子:“算了,別麻煩姑姑,地龍是熱的,屋裏不冷,我是怕影響你恢複,才加了炭盆和湯婆子。”
覃煬沒吭聲,握住白蔥般手指,捏了捏。
溫婉蓉把他手塞進被子裏:“要是現在精神好,把藥喝了,剛剛我看你睡著,就沒叫醒。”
覃煬說好。
喝完藥,他猶豫一下,對溫婉蓉說:“你就別睡外屋,跟我一起睡床上得了,裏屋暖和,睡得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