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紹輝笑了笑,隔著欄杆伸出手與小田握了握,“刀已入鞘,不要再想。”說罷,四人揮揮手,走進站台。
小田呆住了。
“彎刀”,在部隊中隻是個傳說。前幾年,國家曾非正式派出十幾名剛退伍的特種兵去國外執行某秘密任務,在那邊組成了代號為“彎刀”的作戰小組。誰也不知道他們所處的環境有多麼惡劣,也不知道他們都遭遇了什麼,隻是聽說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十幾名頂尖特種兵銳減成四人,其中一人還缺了一條腿。當然,這隻是傳說,沒有人可以證實。
當紹輝輕描淡寫地回應後,小田心裏的震撼絕非言語可描寫的。
紹輝上車後,乏意湧了上來,伴隨著鐵軌有規律的聲音,他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火車,正全力往雲城市跑去。
此時正在全力奔跑的不隻是火車,還有雲城市公安局刑警隊支隊長陸強。
隨著世界經濟結構和關係的變化,加上雲城市靠海的地理位置,這座海邊城市正悄悄崛起,隨後又有國家政策的扶持,雲城市從一個小小的縣城,一躍成為炙手可熱的經濟明星大城市。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以往不曾遇到的犯罪行為,當年那個安靜祥和的小城鎮已經蕩然無存。
陸強這段時間殺人的心都有了,前段時間接到一個報案,說一名清潔工暈倒在垃圾桶前,報案中心建議報案人撥打急救電話,但是報案人又吞吞吐吐說出一句話:“垃圾……桶裏……有一具屍體。”
這個案件震驚全市,影響極其惡劣,市局要求用最短時間破案。陸強這幾天滿腦子裏全是這件事情,為了破這個案子連家也不回,但是作案人手法高超,現場除了垃圾就是屍體,沒有任何線索包括目擊者在內。
以前陸強也遇到過幾次殺人案,不過憑借他的能力,一般不出半個月就可以鎖定嫌疑人,可是這次陸強竟然有些束手無策。昨天回家拿些東西,媳婦見他熬得通紅的雙眼,心疼不已,軟磨硬泡把他留了下來,誰知大清早的又來了個電話:市裏出現了第二具屍體。陸強一聽,提著褲子開始往樓下停車場飛奔。
如果說第一具屍體是凶手作案的話,那麼第二具應該是挑釁的成分居多——屍體被塞在公安局門口的垃圾桶內。當陸強風風火火趕到現場時,看到罪犯的作案手段也驚呆了。
在案件分析會上,吳哲雄拍著桌子罵了娘,要求陸強主抓這兩起案件,不惜一切代價把凶手緝拿歸案。輪到陸強發言時,他揉揉雙眼,條理清楚地發表了自己的看法:“首先,這兩起案件的手法一致,可以判定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個團夥所為,並且手法利落膽大妄為,特別是第二具屍體竟然直接放在了我們的眼皮底下,還是咱們的一名幹警。咱們市近幾年經濟實力發展迅猛,捎帶著犯罪率和犯罪類型也不斷提高升級,但是咱們警察的業務水平還有裝備仍然停留在當年的水平,這導致咱們在麵對一些新型案件和作案高手時會很被動。我想借這件事,抓緊時間提高咱們局應急破案的水平,如果時間不允許,可以到老牌的一線城市去借人,他們的水平和眼界肯定會比咱們高很多。”
“什麼意思?”吳哲雄瞪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咱們破不了,叫外麵的人來幫忙,咱們躲在後麵幹好後勤保障就可以了?”
“不是,我……”陸強想解釋。
“說句話,你這個刑警支隊長能不能幹,不能幹我換人!”
“能幹!”
“怎麼幹?”
“和前麵領導及各位同事說的一樣,首先確定死者身份,加強線索和目擊者搜查,把重點放在外來人口,逐個排查。”
“哼!”吳哲雄鼻子動了動,開始下達第一階段的命令:“所有區縣的公安人員以這個案子為重點,加班加點逐個排查,五天時間,五天後把各自的排查結果報上來,散會!”
陸強離開會場後,帶領著屬下又馬不停蹄地展開了工作,直到路燈照亮了一對對正在散步的情侶時,他才發覺一天又接近尾聲了。他很想抓緊時間破了這個案子,過幾天正常人的生活。
這時,吳哲雄打電話找他,說最近不能經常回家,讓陸強去他家裏把養的鷯哥鳥拎走,代養幾天。
陸強心裏很失望,本以為吳局是有什麼線索要告訴自己的,驚喜地接起電話,竟然是為這點鳥事!
去吳哲雄家拿了鳥驅車來到自家樓下,陸強突然想到一件事:媳婦不讓養動物。他看看鷯哥,估摸著後果,他倒不是怕媳婦把鳥扔下樓,他怕的是自己被扔下樓。權衡再三,他方向盤一打,改變方向向老丈人九叔家駛去。
九叔,雲城市德高望重的一個人物,屬梟雄級別。麾下擁有陸運、海運、餐飲和商廈等一係列產業,為人豪爽仗義,善酒,不管對飲是何人,不管多大杯子的白酒,最多四口喝下。倘若桌上人不許,不是他走就是九叔走,且不飲啤酒,有菜無菜無所謂,菜熟不熟皆可,能看不能吃也行。人皆怕他這酒風,背後稱之為“酒叔”,隨後這名號被傳開,有人覺得不雅,改諧音為“九”。
來到老丈人家中時,喝多的九叔正澎湃地打著呼嚕,陸強把鳥遞給嶽母交代了幾句走出了門。關門時,他忽然聽見了吳局的聲音:“兒子,我想你。”
這句話,是那隻鷯哥說出的。
他知道,吳局是在想念他那個在外當兵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