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鴨粉絲湯仿佛在一夜之間便如雨筍般的開的滿了上海大小街頭,蘇倩和安平總是習慣去中山公園的那家遊子。蘇倩對遊子的生意太好總覺鬱悶,常常報怨無論是不是吃飯的正點都得排上一小時的隊。安平則心態甚好的邊排著站邊開導她:上海的小吃店不用排隊隻能說明東西一準難吃。
看著年關將至路上的行人都少了幾分,店裏一上午也沒進什麼人,蘇倩一到午飯時間便興衝衝的拉著安平叫了輛車殺到遊子。
果然遊子裏隻稀稀拉拉坐了幾個人,人少老板手腳也麻利,片刻便端上兩碗放在兩人麵前,一時熱騰騰的香氣四溢。蘇倩拿了筷子,陶醉的深深聞了聞,也懶得管對麵明顯心不在焉的安平,低了頭就開始大嚼。
“我結過婚。”
蘇倩幾乎嗆到,目瞪口呆的抬起頭,半天才找到聲音,“你說什麼?開玩笑?”
安平很是平淡,又似閑談又似解釋的說道,“不是,結婚玩了離婚了。”
蘇倩隻覺心裏鬱鬱著衝上股悶氣,沉默半天卻見對麵安平竟慢不經心的拿起筷子,人伸手把碗重重向前一推,起身就走。
“你還沒結帳。”身後傳來安平慢悠悠的聲音。
蘇倩不可置信的轉身,卻見安平一副很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嘻笑的甚好。人不由惱了。這麼大的事,她竟然還笑的出?氣極的瞪大了眼睛,仿佛被噎住,半天才大吼出聲:“我們認識多久了?啊?三年了!你還當我是朋友不是?我有什麼沒和你講過?你呢?這種事你也能忍著不說!”
聲音太大,惹得食客紛紛測目往這裏望。
安平也不言語,隻是臉色微白的站起身也不看她的徑直走到門口老板那結了帳。
蘇倩再如何也二十三歲在社會上有些曆練,自然這會已經有些明白這種事不太好開口和人訴苦,但想到兩人關係和親姐妹沒什麼兩樣,畢竟心裏還是有那麼點不太舒坦。看安平臉色微變有後悔卻又礙於麵子的開不了口,想著自己正擋在出口,一會挽了她自己找個台階下來,安平卻避過自己的就那麼走了出去。
蘇倩呆了一會,又氣又急的追了出去,也不顧路上行人眾多,一把拉住正打算回公司的安平,人也氣的有些糊塗了,咬牙切齒:“你給我說清楚。”
安平見她象極戀人吵架的架式才引過食客側目,此時又引了路人駐足,一時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哭笑不得的問她:“這是想我我怎麼說清楚?”
蘇倩此時才感覺到路人怪異的目光,又是尷尬又是鬱悶,一口氣憋在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的難受,卻聽到那人又狀若無事的嘻笑,“走吧!回公司吧!老婆大人!”
安平其實內心很不平靜,甚至端坐在電腦前麵,眼前都一直浮現第一次認識趙中林的情景。
那天占梅說是朋友生日,執著的把她拖進了酒吧。昏暗的包廂裏熙熙攘攘的坐了十來個人,有男有女,喧嘩而熱鬧,黑色大理石的台子上還放了好幾瓶洋酒和飲料。那時的她從沒去過那種場合,不由緊張的抓著占梅的手。占梅笑著和朋友介紹著她,她倉促的微笑著,頭暈目眩著不停和眾多隻手一一握過。終於停下,卻發現一個男人卻始終安靜的坐在半暗的一角始終沒有上前。忙亂中也曾見那人轉過頭淡淡看了自己一眼,卻淡漠的又轉回臉去。安平不由好奇的打量,卻見那人半挑著眉,一雙深遂狹長的丹鳳眼微眯著,很是冷傲的看著舞池中的芸芸眾生……
安平不由失笑,原以為已經修練到了得,可以前事盡忘,沒成想到連細節都記得這樣清楚。
看著店裏仍是也沒人上門,手頭的客戶和房東也都一一祝過新年快樂,安平幹脆拿起桌上的煙,決定到小會議室看看雜誌抽著煙的消磨掉離下班不遠的幾個小時。
再順便把這些回憶丟回腦海深處。
蘇倩雖然人比較大大咧咧,卻對安平的事一向上心。蘇倩難得安靜心來琢磨了半天,又觀察了對方半天,竟也沒看出她和平日有什麼不同。見她進了會議室也緊跟著進去,打算好好深談一番。
進門就看到安平拿著本雜誌看的不亦樂乎,全然沒了早上那失魂落魄的樣子。也知道她就是個悶騷型的人,什麼都喜歡放在心裏不講,於是坐下就借了晚上去卡拉OK的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