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他們都不在了,父親母親還有恩柔,他們都不在了”南懷的眼神有些空洞,聲音有些嘶啞地說,一股悲戚的氛圍籠罩了黑夜。
“你還有我,你永遠是我大哥,我永遠是你弟弟”北歌重重地拍了拍南懷的背,有淚水滴落在南懷的背上,也有淚水滴落在北歌的背上。
一夜無眠,北歌手裏一直握著兩枚符印,好像在發呆,月初在他旁邊靜靜地坐著,什麼都沒有說,眼前這個男人好像突然蒼老了許多,眼神裏的複雜的神情不斷變換著,有時候月初知道他在想什麼,有時候月初也猜不到,不知道該不該安慰他,不知道怎麼安慰,無論任何人遭受這樣的變故,都會有些吃不消吧。先是知道自己的父親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再知道這些年出生入死守護的君主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而自己卻是先太子的遺孤,還有關於自己那部分,月初想著,輕輕歎了口氣。
北歌轉過頭看著月初,輕聲問:“初兒,你說我是不是在做夢”,說著,頭枕在了月初的腿上,手輕輕環住他的腰。月初感覺腿上有些溫熱,伸手在北歌背上輕輕拍著。“初兒,我心好痛”北歌的聲音有些哽咽。
月初彎下腰,抱住北歌,輕輕說:“我會一直陪著你”。然後是低低地哭泣的聲音,沒有再說話,讓他哭一哭吧,眼淚解決不了問題,但是眼淚卻是最好的宣泄。
許久,北歌淡淡地說:“初兒,是我連累了你,是我連累了楚將軍一家”。
月初看著他滿臉淚痕的臉,伸手輕揉著他的太陽穴說:“楚將軍臨走前是含著笑意的,我想他不曾這麼想過,大哥看你的眼神更是一種相依為命,而我是你的妻子,你連累了誰呢?”
“月初,若是我起名謀反,你……”北歌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了,眼睛也不再看月初,好像有些後悔剛剛說的話,還不等解釋,就聽月初說:“我是你的妻子,你還想問什麼?”兩人相視一笑,然後是一個纏綿的吻。
處理好楚將軍的喪事,幾人輾轉來到了雲州,雲州戒備有些森嚴,“安郡王勾結敵軍叛國”的告示早就貼的到處都是,隻不過這些年北歌南征北戰,在大楚百姓口中口碑頗佳,聽到這個消息大家都有些難以置信。一行人分成幾批進入雲州,落腳的地點是清風明月閣,所以鳳九天帶著南懷先一步進城了,緊隨其後的是楚離和秦風齊白,月初和北歌稍後一些,最後麵是舒玉和華容。北歌的傷勢雖然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但是五毒散的毒卻是讓月初尤為掛心,隻盼著甄姬早些回來能除去毒性。
幾人圍坐在書房內,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北歌好像一瞬間變得格外成熟,如果說以前的安郡王是意氣風發的話,現在倒是多了些淩厲與滄桑,眉眼間帶著一絲展不開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