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昏昏沉沉。
恍惚之間,仿佛有人在說話,卻怎麼也聽不清楚。懵懂中,似乎有人在碰觸自己,卻怎麼也感覺不到。感覺自己醒來了,不知何時又失去意識。
如此反複,反複。渾渾噩噩,不知時間流逝,不知身處何地。隻感覺到,總有人在呼喚自己。
殿下?我的名字叫殿下嗎?
不對,這不是我的名字,以前叫什麼?現在叫什麼?現在叫勝政,八郎?好像是,八郎勝政。對了,是池田八郎三郎勝政!可是這光,好刺眼,好刺眼。
“殿下的眼睛在動!”島勝猛激動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左近嗎?”略微適應了刺眼的光芒,池田勝政勉強睜開了眼睛。
“是我,是我啊!殿下,終於醒了,大明神保佑!”島勝猛跪拜在地。
“好了,左近,怎麼就你一個人,其他人呢?”醒來的池田勝政並沒有多少疼痛的感覺,而是全身乏力,連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他們,他們都在外麵休息呢,我去將他們叫進來。”說著,島勝猛連忙起身往外走去。
“看起來好像撿了一條命回來。”想起昏迷前,池田勝政自嘲的說道。環顧四周,除了難聞的草藥味,幾乎什麼都沒有,牆壁上掛著佛陀的畫像,耳邊傳來流水濺落的聲音。畫像有些熟悉,池田勝政沉思片刻,這裏應該是最明寺,也就是長尾山山澗前麵的寺廟,隻有最明寺才能清晰的聽到山澗的水聲。
接著勝政又想到暗殺他的人,還有對方的身份。這些人究竟是先知道自己到山澗然後再動手,還是有預謀的將自己引誘過去。很快勝政就否決了第一個想法,原因很簡單,時間不夠。自己從得知一揆到平定,最多不過兩日時間,何況別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路線,如何有時間召集人手埋伏。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原本就是個陰謀,可是是誰這麼想置自己於死地,就在勝政還在胡思亂想之間,島勝猛已經帶人走了進來。
“殿下,殿下醒了真是太好了!”源太夫推開門衝到池田勝政身邊。
“殿下。”
“殿下安然真是太好了。”
“阿彌陀佛,施主終於平安渡過了。”
“源太夫,孫七,惠德大師,左兵尉你怎麼會在這裏?”勝政看過眾人,除了自己家臣就是最明寺惠德了,最明寺的主持。
“殿下可知,這是不幸之中的大幸。”高羽左兵尉說道,原來高羽左兵尉被勝政派出去暗訪,讓他將巡查領地,看是疑似細作的人物。正好遇到熊助找小七幫忙,於是便跟著小七過去。卻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蹤池田勝政後被敵人發現,糾纏在了一起。等他解決掉敵人追上池田勝政的時候,眾人已經麵臨危機,好在有長尾山的一揆眾相助,才能脫險。至於勝政所中的毒,是伊賀的獨門毒藥。若非高羽左兵尉在,恐怕也難以還生。
“是伊賀的忍者所為嗎。”池田勝政問道。
“應該是的,隻是如果是受雇用的忍者,我也不知道雇傭之人是誰。”
“敵暗我明,要從長計議,我昏迷了多久了。”這時候勝政才想起關鍵,自己昏迷時的狀態來看,時間應該不短。
“殿下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們還未將殿下的消息傳回大殿哪裏。”源太夫說道。
“你們派人去通知大殿,就說我安然無恙。”勝政知道家臣們的顧慮,不過他並不相信池田長政會這麼做。
“是。”高羽左兵尉說道,實際上極力主張隱瞞此事的就是高羽左兵尉。
“對了,怎麼沒看到千助?”池田勝政忽然問道,當他看向眾人的時候,都紛紛避過頭,孫七更是低頭不語。
“阿彌陀佛,千助施主已經往生了。”惠德口念佛陀,將事情說了出來。
“是嗎,千助。。”池田勝政用盡全身力氣,抬起自己的手,抓住孫七:“都是我的錯,如果我當時肯聽左近的話,今天千助就不會死了。孫七,要怨就怨我吧,是我害了千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