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穗端起白玉桌上的藥碗,一仰而盡。撩起裙擺,向皇帝的禦書房走去。
她身後,冰妃的眼中是一抹難言的掙紮。
楚王府,一身雍容華貴衣衫的葉奇笑意盈盈地跟隨紫衣走進楚王的書房。
楚王正在批改公務,葉奇自己隨意坐下來,開始打量四周。整間書房氣氛是嚴謹的,沒有一絲奢侈和華貴,冷硬的線條讓葉奇有些壓抑,直到看見楚王桌上一個小小的木雕。
木雕有些舊了,卻能明顯看出是一頭虎,它和整個書房的擺設都格格不入。
“······”葉奇有些遲疑。他自小在靖王府備受欺淩,但是他有一項絕活,就是刻木雕。他在楚王離開時送給楚王了一個生肖木雕,正是一頭虎。
楚王似乎不太在意他的反應,放下手中的毛筆,拿起木雕,輕輕笑起來:“這個是你八年前送的。那是,我以為你會開個木雕的鋪子。沒想到,你竟然世襲了靖王。”
“哥······”楚王爺,沒想到您這麼念舊啊!”葉奇心裏有什麼悄悄一動,卻是忍不住踱過去,接過他手中的木雕,反過來,木雕的座下寫了兩個字:葉奇!其中那個“奇”字寫的歪歪扭扭,少了最後一筆。
看著八年前笨拙的筆跡,葉奇忽然憶起八年前躲在帷幕後,拿著刻刀急急忙忙將字寫在上麵,楚王就快隨著宮裏派來的公公走出大廳。他來不及寫完最後一筆,衝出去把木雕往楚王懷中一塞,滿臉淚水地看著他離開。
寫我的名字,隻是怕你忘了我!
看到葉奇陷入回憶之中,楚王看向窗外的桃花。
三月的桃花,開的正好,灼灼如火,燃燒心頭。
這樣的季節,雲深穀應該更是美麗吧。
“楚王爺!”葉奇放下木雕,收回戀戀不舍的目光,看向楚王,“我來,隻為和你做個交易!”
楚王微微冷笑:“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昔日你的母親是那般端莊溫柔,若看到今日的你,不知她會不會難過?”
聽到楚王提到母親,葉奇仿佛被人扇了一個耳光,眼神陡然陰暗三分,口氣更是冷冽:“哼!我娘親!——如果不是她們,她豈會死的那麼慘?這些,都是她們應得的!”
楚王略微知道他母親的死跟原先的靖王妃脫不了關係,也不願意再和他糾纏,重新拿起手中的毛筆,言語中已多了趕客之意:“說吧!”
“楚王,我要說的,你一定感興趣!”葉奇嘴角泛起一抹詭譎的笑,“你的王妃,正在舍下做客,可惜她已身懷有孕,否則定會跟我來見見您!”
有孕?
楚王呆住,手中的毛筆落到卷紙上,將一份文書弄得好大一滴墨跡。
他緩緩抬頭,看著葉奇眼中那麼冷酷的笑,忽然想起那日她披著大紅的喜衣和施鏡盈盈而拜的場景。
葉奇將手中一直緊扣的一枚玉石放到楚王麵前的桌上。
玉石,是當年被她救起後送給她的定情信物,是兩人最初的相識相戀的見證。
這個東西,一直被她寶貴的收著。現在,卻被別人物歸原主。
她曾說過,玉石要送給第一個孩子,掛在他的脖頸上保佑一生平安。
孩子在哪裏?
孩子是誰的?
玉石又要送給誰?
楚王陡然覺得無力,緩緩問道:“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