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月之符意也緩緩沉澱,那座雪山終於完美形成,隻需要再領悟日之符意,兩道符意彙聚成紋路,便可以在雪山上銘刻神紋,踏入夢寐以求的神紋境了!
霍炎仿佛有了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的感覺,感覺此刻的自己仿佛便是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強者一般,他當然知道這隻是力量提升帶來的錯覺,但是依舊喜悅。
少年心性,憑什麼不喜悅呢?
隻是下一刻,他的喜悅消失了,霍炎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隨手取過一件浴衣披在身上,看向了天穹。
那輪明月不知何時被烏雲遮蔽了起來。
但是讓霍炎消失喜悅的不是這個原因。
黑夜中,男孩單薄的身體裏仿佛蘊含著強大的力量,渾身精元流轉,凝聚於拳上。
霍炎輕聲道:“出來吧。”
下一刻,一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從天窗上跳了下來,縱然落地亦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是一隻優雅的貓。
可是他不是貓,是個人。
是人,深夜來此,自然有目的。
而這個人的目的一目了然,正是霍炎。
而且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遮蔽,殺意一覽無餘,顯然根本不忌諱霍炎看見了他的模樣,因為他自信今夜過後,霍炎一定會成為一個死人。
死人,是不會向別人說凶手長什麼樣的。
烏雲不知何時又輕飄飄的飛遠了,月光恍若不覺此時的場麵,依舊靜靜的灑下,映照出了那個黑衣人的臉。
霍炎心中微不可查的歎了口氣,果不其然,這個人正是霍雲嵐。
“二叔?你怎麼來了?”霍炎露出‘詫異’的表情,縱然心知肚明,沒有希望,但他還是故意裝傻充愣了一番,希望能拖延一些時間。
他的二叔霍雲嵐卻是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在黑夜裏說不出的陰森,他笑道:“小炎兒不是自幼聰明麼?怎麼會不知道你二叔想做什麼?”
霍炎眯了眯眼,神念輕飄飄的去聯係時間祖符,同時鎮定的說道:“我自然知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
“為什麼呀……”霍雲嵐似笑非笑,道:“你曾是我最疼愛的侄子,你小時候我還經常抱你,可惜人總是要長大的,孩子成了阻礙,那可如何是好,就算心痛,也隻能殺了呀。”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平穩,唯有表情難過,這讓霍炎不寒而栗。
霍炎裝出艱難模樣,說道:“你難道不怕父親發現?”
“霍雲山?”霍雲嵐竟毫不避諱的直接稱呼長兄姓名,不屑道:“他有心做那螳臂當車的螳螂,卻不知天空中早有黃雀,隻需輕輕一擊,便可以輕鬆將他擊潰,我也是為了保住我霍家百年基業啊。”
見霍炎似是還要說些什麼,霍雲嵐卻自顧自直接道:“我知道乖侄兒在想些什麼,拖延時間有時候有用,可以等來救兵,有時候不過是無力回天時的掙紮而已。你想等你爹來救你?可惜他被引出了青城,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霍炎此時心中才真正緊張起來,冷冷道:“你把我父親怎麼了?”
“哈哈哈哈……我?”霍雲嵐已經狀若癲狂,狂笑道:“我不是還站在你麵前嗎?能把霍雲山怎麼樣?殺他的人當然不是我,我可不是那種殺父弑兄的小人。”
“哦?那你現在在做什麼?殺侄便不是小人了?”霍炎眸色清亮,眼中沒有恐懼,反問道。
霍雲嵐笑意一斂,說道:“你這孩子還真是夠成熟,果然不愧是七層的天才,可惜總有人喜歡做那隻手遮天,扼殺天才的事情,更何況你還威脅到了我的大計。”
“對了。”霍雲嵐笑意又顯,語氣裏卻是說不出的寒冷,“叔侄兩敘舊也敘得夠久了,你該上路了。”
上路,該上的是哪條路?當然不是上學的路,而是黃泉路。
霍炎神色漸漸淩厲,兩個人說了這麼久的話,聲音也未曾收斂,此時卻依舊無人前來,要麼是下人和侍衛們已經盡數死光,要麼他們已經……反叛,當然還有最有可能的情況,那就是霍雲嵐用什麼手段隔絕了聲音,讓聲音傳不出去。
霍炎有些懊惱,早知道就早該去學習一些關於音的符意,這時候說不定可以反敗為勝,果然符到用時方恨少,神符分為三千,果然不是毫無理由的。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退無可退,唯有一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