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派係(2 / 2)

整理好了之後,時光拿著著一些東西回到了時府叫下人漿洗了飛魚服,回到書房後擦拭著繡春刀。

“斷了半截有什麼,不拔出來就行了,反正錦衣衛隻是嚇唬人的,誰敢動手。”時光暗自言語道,而這個時候書房的木門大開,時彬喘著粗氣急忙問道:“兄長,聽說你成了錦衣衛?我還以為你是說說罷了,怎如此斷送自己的前途啊!”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是死腦筋,講究的是專心研習儒家經典和八股文,無時無刻不夢想著金榜題名,光宗耀祖!放棄讀書這條路,不論是從商或者從吏都是為人詬病的,更惶恐是錦衣衛!

“哦?仲黎,你所謂的前途是什麼?我有自知之明,讀書不是我想要走的路,相反做錦衣衛倒蠻適合我的,為兄還得規勸你一句,做自己喜歡的事和擅長的,才是正道。”與時彬做兄弟一年有餘,通過觀察時光知道盡管時彬從小聰慧,卻並沒有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學業上,一半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茶具之上。

從他有空就到窯廠裏偷師學藝就可見一斑了,時彬不僅有這方麵的天賦,還肯下苦功,讀書不是唯一成功的路,時光這麼說隻是想讓時彬守住本心,不要被人影響了。

時彬霎時進入了沉思,他之所以這麼趕,也是剛從窯廠裏回來,平時都是偷偷摸摸生怕父母知道,礙於家人的寄托,他一直埋頭苦讀,但是正如時光所說,大多時候他都會走神,想著如何改進供春大壺,以此來適應市場的需求。

“你慢慢想吧。”時光拿起中看不中的繡春刀,拔腿就跑,免得再被時彬嘮叨,他這個便宜弟弟深受老酸儒的蠱惑,導致腦筋有點轉不過彎來,簡單地說和大多數讀書人一樣,時彬屬於天然呆的類型,沒有主見,懦弱膽小。

回過神的時彬四下找尋,這才發現時光離開了書房,嘀咕一句道:“到底你是勸我,還是我勸你啊!”

反客為主的時光溜進了自己的院子裏,囔囔道:“翠屏,我的飛魚服洗幹淨了?乘著太陽大,晾曬出來呀,明日我還要穿去點卯呢!”

時氏宅院分為三個部分,主院落是時朋、沈氏居住,東西則有兩個小院落,東院屬於時光的住所,西院為時彬所有。

時光因為年紀虛長幾歲,又深得沈氏喜愛,從獨自居住在東院之後就配了一個貼身女婢翠屏。

年紀十五六歲,模樣可人,一襲素色水田長裙,樸實中帶有一股清新淡雅,衣服漿洗得極為幹淨。翠屏走了出來,笑靨如花地道:“少爺,衣服洗幹淨倒是幹淨了,隻是有幾處破陋了,我在縫補呢。”

翠屏的聲音如清晨的喜鵲報喜,甚為清涼,常年幹家務的她,皮膚呈現著小麥色,比一般鎖在閨房的富家大小姐活潑勤快百倍。

初來萬曆年間,時光曾經一段日子裏經常頭疼欲裂,多虧了翠屏悉心照顧,時光一直牢記於心。翠屏是有賣身契的女婢,七八歲就賣到了時家,身世甚是可憐,不過幼年的翠屏並不知道這些,她的記憶裏有得是主人家的養育之恩,因此翠屏幹活比其他下人都用心。

“那你縫吧,我去小憩一會。”炙熱的太陽灼著人昏昏欲睡,後世的時光工作比較輕鬆,有睡午覺的習慣,可能又因為穿著類似於道服的直裰,紮了一個頭冠,顯得更為悶熱。

時光心裏麵暗自腹誹道:“還是現代好,穿這套古裝冷天還好,夏天不是折磨人嗎?”

等到時光醒來之後,太陽西斜,黃昏的宜興籠罩了一片橘紅色的外衣。時光試穿了下經過翠屏縫補過的飛魚服,發現補丁的樣式猶如祥雲一般,服飾內的飛魚紋飾似騰雲駕霧,增添了幾分威嚴。

“翠屏你的針線活巧奪天工啊!原來這套飛魚服根本和乞丐服差不多,經過你的手藝修補後,比新衣服都好看。”時光不會吝嗇自己溢滿的詞語,正所謂“佛靠金裝,人要衣裝”,穿原先的飛魚服出去,明麵上不敢議論什麼,私下底肯定會說時光的壞話。

翠屏還在院子的廚房做晚餐,聽時光如此誇讚,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少爺不嫌棄就好。”

“我怎麼會嫌棄呢!不過這把繡春刀不知道要找誰修理啊!明天早上又要點卯了,時間上根本來不及,算了,明天找個鐵匠問問吧。”時光在院子外麵說道,翠屏似乎認識宜興的鐵匠,連忙說道:“少爺,宜興縣城西街有一個王鐵匠,手藝不錯,明天你有空可以去問問,時家的鐵器都是在哪打的。”

“翠屏你都說好,這個王鐵匠肯定不簡單,一定要見識見識。”明朝萬曆年間的鐵器鍛造水平還是比較高超的,時光早就想親眼目睹下古人的智慧結晶。